孟白當即打電話回去,但筱依依已經關機了。於是孟白迫不及待地來到了筱依依家,等她回家。
愛他愛到,他僅僅是再次出現,她已經害怕再次失去他了。
筱依依不自在地捏住了自己的手,逃避似的垂下了眼簾:“只是解釋清楚誤會而已。”
“我在六年前就應該告訴你,但是當時沒有機會了。現在說也許遲了,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愛你,從以前到現在,真情實意。我不奢望你能再跟我在一起,但是我還是要讓你知道。”
筱依依停住了腳步,但沒轉過身,她以為愛情對她而言不再重要了,但事實證明,也許別人的愛對她而言不重要,但是徐夜的愛並不是。
筱依依想反駁,但是話說不出口。
筱依依推開徐夜,便向外走去,那股子難過的勁兒順著她的心臟,蔓延到了她的頭腦,模糊了她的意志。
他想,筱依依都可以去見徐夜,那他跟別人上了床也沒什麼大不了。
難道她竟如此愛徐夜,那麼多年,壓在心底,從未有一刻真正消減,而她卻對此一無所知麼?
在等筱依依的時候,孟白心裡的罪惡感莫名的減輕了很多。
當時,也是看不清他眼裡的光。她還記得徐夜認認真真地說著,和她在一起有多開心,隨後加了一句,對不起。
孟白:“你不怪我瞞著你?”
她看到孟白,愣了一下哎,不自覺地抬手抹了抹眼睛。
徐夜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樣,急忙跟上去:“依依,怎麼了?”
徐夜追上了筱依依,將她拉住,轉過來對著自己。
筱依依:“……嗯。在學校圖書館。”
這個場景給她的打擊深重,那是他們當年關係的實質拐點。在最初的一兩年里,筱依依還時不時會夢到那個場景。徐夜最後的那句對不起,像是一句讓她清醒的咒語,一次次地讓她在夢裡痛苦地認清事實。
筱依依覺得她已經暴露自己太多了,於是掙扎著脫開他,轉身繼續走。
筱依依的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她捂住嘴,繞過一排排書架,快步向閱覽室外走去。
……
筱依依站著沒動,徐夜慢慢地說:“我知道你也許不相信我,但是既然我回來了,我會在這裡,守著你,讓你慢慢相信我所說的話。”
“筱依依,我愛你!”徐夜在她背後大聲說著,他的聲音在空曠的閱覽室里甚至隱隱有了回聲,震耳欲聾。
筱依依覺得自己很可怕,那麼孟白對她而言算什麼?
她也不知道為甚自己的情緒會突然失控。和徐夜待在一起才這一小時,她已經妄想自己再次擁有他了,聽他說出那三個字,她心內狂喜,但更多的卻是,對於得而復失的恐懼。
筱依依後悔安排這次見面。她就不該去找楊含景,一切的一切,不應該再次發生。
可是雖然這麼想,孟白心裡卻氣得快要發狂。筱依依為什麼要再去見徐夜,難道徐夜為什麼要走,對她而言就那麼重要嗎?
徐夜的氣息從背後靠近,將她輕柔包裹。徐夜從後面環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你不想我走,我就再也不走了。”
筱依依搖了搖頭
直到這天下午,他收到筱依依的信息,她說,她要去見徐夜了。
孟白冷笑出聲:“誤會?你們之間沒有誤會,他當年走了,編了個藉口騙你,僅此而已。”
孟白開口,卻不是回答她的問題:“你剛見過徐夜?”
筱依依換了拖鞋,磨磨蹭蹭走到沙發坐下,看著孟白:“為什麼幾天不跟我聯繫?”
之後很快,他便以結婚的理由離開了。
錯了,一切都錯了,大錯特錯!
她的心裡在著火,這火讓她狂喜卻又炙烤著她讓她痛苦不堪。
一股委屈,苦澀的情緒,夾雜著關於不好的預感的回憶,陡然從她心頭升起,瞬間佔滿了她整個胸腔,讓她心緒大亂,胸口悶痛。她想起了當年,徐夜走之前的某個冬夜,在路燈下,他的告白。
孟白仔仔細細地盯著筱依依:“你們做了什麼?”
孟白冷眼看著她,她的眼睛又紅又腫,像是哭過,委委屈屈,散發著一種脆弱的美感。徐夜見到的,是這樣的她麼?
這個暗角,他眼裡的光究竟是什麼情緒,她望不透。
他那天喝高了,做了荒唐事,醒了之後想起來,簡直追悔莫及。以至於這幾天筱依依給他打電話發信息,他都不敢回復。
孟白渾渾碌碌地過了這些天,沒有一刻他感覺自己真正清醒過。還好最近工作不是很忙,能讓他調整一段時間。
門口傳來開門的動靜,孟白坐在沙發上,看著筱依依開門進家。
筱依依已經淚流滿面,徐夜看了心疼,用指腹幫她抹著眼淚,問道:“依依,怎麼了?”
“你不會再離開了?”筱依依像自言自語般地問出這句話之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