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我有件事一直瞞著你。”
“我從你那走的那天下午，我打你的電話，是她接的，所以我就約她出來見了一面。”
徐夜搖搖頭，他仍然不明白，為什麽當年秦非選擇自己承擔。
秦非看著遠處，悠悠說道：“等我死了，你還有老長的日子要過。”。
秦非正色道：“徐夜，筱依依真的挺喜歡你。”
秦非笑笑：“可是我就是自私啊。當年離開你，就是因為我有這樣奇怪而且自私的想法，後來想你陪著我，也是我自私的請求。徐夜，謝謝你，你給我的實在太多了。”
如果愛情不能讓我的生活變得更快樂，那我寧可不要這愛情。你看，如今，你和我之間不是愛情，但是你這樣陪著我，讓我每天都快樂著，這就夠了，我不要其他。”
秦非在的時候，徐夜強迫自己一心一意的對她。他做到了。他強烈的壓抑自己的感情，他做到了一個男人能為一個女人做的一切承諾。秦非最後走的很平靜，沒什麽痛苦。這讓徐夜心安。
他知道秦非日子不多了，他像珍愛一件已知要送人的珍寶一樣，愛撫她的身體。
在那之後，秦非問他：“徐夜，你還在想著筱依依嗎？”
“我跟筱依依單獨見過一次面。”
徐夜楞楞的聽著。
……
“我自私，從來有我的道理，對你而言，我如此自私，是因為我們有這情分。而她……也許我的自私，傷害的最大的就是她。你們本可以在一起的，如果不是我……”
仗著年輕，仗著美麗，有恃無恐，卻又平易近人。
“什麽？”
“如果你將來的某一天還能遇到她，一定要告訴她你愛她。不要像我一樣，事後才後悔。”
秦非的身體上佈滿開刀和打針的傷痕，整個身體也因為久病而變得蒼白，萎靡。徐夜看著心痛，曾經他們做愛，充滿熱情，充滿激情，徐夜曾經享受每次和秦非的性事，那個時候，她是那麼的有活力，渾身上下散發著自信的光澤。這樣的感覺，徐夜沒有再在任何一個女孩子身上看到過。
六年了。
秦非伸出手摸著徐夜的眉眼：“即使你愛我，那也不是愛情。不過我說了，我不在乎。你說你愛我，並沒有你讓我快樂重要。”
頓了頓，她又問：“徐夜，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麽要離開你嗎？”
徐夜坐直了身子，這是他真不知道的：“什麽時候？”
“自然說的都是你。”秦非仍是那溫和的笑容：“那個電話你沒接到，我本來不想跟你再聯系，是她堅持，讓我親口告訴你，我走了。”
徐夜感覺心臟砰砰的跳起來了：“你們說了什麽麽？”
秦非看著徐夜說：“徐夜，你肯定覺得我自私吧。”
秦非在走前，問起過徐夜關於筱依依的事情。
徐夜仍然沒有說話，雖然聽起來荒謬，但他不得不承認，秦非說的是對的。他對秦非並不是愛情了，同時他又感覺欣慰，秦非一直沒有變過，能讓她覺得快樂，就是他現在陪著她的意義。
徐夜說不。他不想和秦非提起這個話題，雖然這也是秦非唯一一次提起這個話題。
徐夜握住秦非的手，說道：“我當然愛你。”
六年来，徐夜以為他能忘記筱依依，他試過，但是他沒有成功。在秦非走後，徐夜感覺像是得到了思想的自由，又像是被思想放逐了。
徐夜搖頭，“別亂想。”
那時候的秦非已經放棄了治療，徐夜能感覺到死亡在一步一步的靠近秦非，他痛心卻無能為力。秦非一日比一日虛弱，但是卻仍維持著美麗。
“如果是那樣，我一定會拼命的想把病治好，我一定有很多很多的期待，但是，總會到今天這步的，那我和你所有的期望，就全落空了。那會讓我們更痛苦。
秦非慢慢的說著：“因為我的病，即使我們還相愛，但是卻不能讓對方快樂了。你會給我很多承諾，你會說，秦非，我會一直陪著你，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們一定會再去很多很多的地方，做很多很多沒來及做的事情，之類的話。對嗎？”
“傻瓜。”徐夜打斷秦非，“都是兩三年前的事了。”
可那時，她的生命，卻在肉眼可見發範圍內消逝，任誰都無能為力。只有深深地看進去那一雙眼，才能看得出曾經的光芒。
徐夜的鼻子有點酸：“傻瓜，說這麽客氣的話幹嘛。”
“你騙不了我的，徐夜。”秦非靠在輪椅裏，聲音輕微，她笑笑，“我不會問你是不是還愛我，因為那個答案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徐夜只是看著秦非，靜靜的聽著她說。
有一天，徐夜還記得，那是他最後一次跟秦非溫存。
秦非向來不避諱死亡這個話題，但是每每說到，徐夜還是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