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音乐无疑是十分爽的,他的粉丝越来越多,似乎已然走出了当初林一城事件的阴影。
林一城已经走远了,但又不是很远,楚峭能清晰地看见他的背影,颀长的身躯和腰间那漂亮的弧线。可这一切都忽然之间变不属于他了,他甚至连跑上前从身后抱住他的资格都没有,只是听着那轻巧的脚步声,在视线模糊间忽然又想起那温暖的怀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忘记了温度。
林一城轻笑一声勾起嘴角,就这么面露笑容地朝楚峭走了过去。
就这么又过了四个月,便拍完了。林一城因为参演了尼尔芬恩的电影一时名声大噪,回国时前来接机的记者和粉丝将机场堵的满满的,林一城西装革履地从飞机上走下来时,机场的尖叫声简直就像是在开演唱会。经过这么多个月的沉淀,林一城的气质变了许多,更加有一种成熟男人的味道,甚至有媒体戏称林一城去了一次美国,回来整个人“老”了四五岁。
“就是你的面子也没能让楚神多留下一会啊!”芬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哈哈……”芬恩十分高兴,“有志气!”他又拍了拍林一城的肩膀才让他离开。
“陈,你带来的人果然很不错。”尼尔芬恩笑着转头。
这是病,得治,不是么?
楚峭的身体猛地一震,就好像一盆冷水忽然从头灌倒到脚,直到林一城与他擦肩而过他才瞪大眼睛豁然转身,一个不稳重重地踩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下次见,楚神。”林一城朝他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然后一步没停地从他身旁走了过去,就像两个相识却不熟悉的老友一般亲切而疏离地打着招呼。
陈易只是从鼻孔里发出个“嗯”的声音,林一城简直可以猜想到他的内心有多么的不情愿。
记者一路追问他拍这部戏时的心态,其实对于一个华人演员来说拍了一部同志向题材的电影还是有那么一些不入流的感觉的,再加上他又已经公开出柜,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他慢慢低下头,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上一层朦胧的金纱,仿佛母亲的手在轻轻地安抚着这个失意的男人。
林一城很快便走到了他的面前,楚峭的眼中闪烁着期冀的光芒,他张开口轻声道,“我……”
只是这一次他的心态忽然就变了,不再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褪去了阴霾,整个人就像一颗奋发向上的种子忽然发了芽,正奔向崭新的黎明。
他不是放弃了,也不是不后悔了,而是忽然明白或许这段充满悔恨的时光可以用另一种态度去度过,这样有一天当他们再次见面,他还是那个万众瞩目的楚峭,是舞台上永不退色的光!
力一直是他的强项。
林一城推开门便打算回去了,只是走在走廊上忽然看见楚峭远远地站在尽头。楚峭听见声音转过头便站定直勾勾地盯着他,显然是在等他,但他却并未踏出一步。林一城的目光远远地落在他的脚上,慢慢向上是那双迟迟未迈出一步的双腿。
但他也仍然是惆怅的。
林一城笑笑道,“楚神可能只是有其他的事要忙罢了,他既然来度假迟早会再来看您的。”
但林一城并不担心这些
芬恩这才开怀大笑起来,拉着林一城的衣袖问道,“我很好奇你们怎么没有在一起。”毕竟从刚才楚峭看林一城的目光中便能看出他还是有情的。
不唱歌的时候,没有工作的时候,他就呆呆地坐在窗边看着夕阳、看着夜空、看着院子里那架再无人碰触的钢琴。
许多人都发现楚峭变了,似乎比以前开朗了一些,但又仅仅只是一点点罢了,他变得随性而又自然。他会在演唱会上唱并不在曲目列表中的歌,但每每唱时总想是堕入了另一个悲伤的世界,就像一个陷入荆棘丛中的旅人,绝望而狂热的,就像是在用尽生命的最后力量。
楚峭是永远不会行动的,他那颗骄傲的头从来不会低下,那就像是他的自尊,总是鞭策着他要隐忍。
“至于西蒙,就拉曼吧!”林一城看向从刚才开始便恶趣味地看着阮恒和自己战争的拉曼,后者胜利一般地朝他扬了扬下巴。
林一城闻言一挑眉,不紧不慢地说:“现在没在一起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在一起。”
这部电影很快便开拍了,楚峭也没有再来找他而是回了国。他的演唱会很快便开到了苏州,一场接一场,每年的全国巡演从未间断过。
阮恒简直气的牙痒痒,咧着嘴浑身哆嗦。选角就这么定了下来,陈易还在和芬恩交谈着,楚峭并不想参加接下来的应酬跟他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林一城则接了陈易的光跟芬恩交谈了几句。
但他也确实是比之前沉静了许多,他稳稳地一步步走来,仿佛帝王归来般沉着冷静,他早已不屑于面前的宝座,因为已经有了更高的目标。
他颓然地向前走了一步,沉重的脚步声甚至惊醒了自己,侧目便在玻璃窗中看见了自己惊愕的面容,憔悴的、无神的、悔恨的,那么丑,难怪,人家不都说是面由心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