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义晃晃脑袋，靠在沙发上，欲哭无泪的，“什么都没发生。”
送的？”
用肩膀顶开复印室的门，刚迈了一步，张之义的脚蓦然停住，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下子慌了手脚。那是两个人搂抱在一起，正亲得难舍难分，听到声音，惊慌失措地连忙分开，一个女人闪身躲到男人背后。
单位里的气氛一如既往，只有张之义知道，这两天他心里是如何的波澜起伏，有震惊，有后悔，甚至有点担心。
张之义两眼盯着顶棚的石膏线，研究上面的浮雕花纹，声音象是从一具行尸走肉的嘴里飘出来，“看见了。”
张之义的项目最近改了工期，催的有点紧。几个参与者只好加班加点干活。这天，加班的几个人完成手头的工作，陆陆续续回家了。张之义拿的是设计的主要部分，工作量很大，自然要花更多的心思。这几天，几乎都是他，最后一个关灯、锁门。
张之义点点头，“你那么激动干嘛？”
“张之义，你敢！唔，唔……”
张之义磕磕巴巴地回答，“加，加班，马上就走。”
伏案工作了几个小时，抬头看时，外面天已经黑了。同事们也已经走了，整栋楼寂静无声。还剩一个计算没有完成，但张之义再也坐不住了，屁股都有些疼了。
那个男人很快恢复了镇定，“小张啊，还没走吗？”
“他们看见你了？”
张之义心说，告诉你等于留个小辫子让你抓，还不得闹到天荒地老？这辈子我都不用翻身了。这个王莹莹也是，不就是眉来眼去几回，送个烫手山芋给我干嘛？干脆一不说，二不理，没有证据，再猜测你又能奈我何？
杨果把脸从挤着他嘟嘴的手掌中□□，“啥叫两位一体？”
杨果坐直了身体，显然‘偷情’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像是窥探了什么秘密似的兴奋，“真的？”
躲过一脚，张之义不屈不挠地接着虎扑，“你就是鸡血，打你就活过来了。”
晚上，他搂着杨果坐在电视机前，脑袋里一遍遍地回放着那惊人的一幕。要是能时光倒流，打死也不加班。就算加班，打死也不出来活动。就算活动，打死也不去复印。就算复印，打死也不加班时去复印。总之，打死也不能推开那扇门。
“什么事？”杨果好奇地扬起头。
说完，他下意识地后退，转身将门关上。脑袋里一片乱哄哄，不知道怎么回的办公室，机械地整理好文件，背上包，锁门，逃出大楼。到了家里好半天，才想起，好像忘了关灯。
憋了两天，张之义终于忍不住了，“果子，告诉你一件事，记着别说出去。”
张之义一脸坏笑，“两位一体你不知道？我给你演示演示？”
张之义捧着他的脸，“啪”的一口亲在嘴上，挺响，“咱们两位一体，我知道就是你知道。”
张之义见他疑心病上来，质问的口气十分严厉，又后悔不如撒个谎了。他不想继续纠缠下去，拿过唱片看了下，又塞回抽屉里，“说了你也不认识，问那么多干嘛！”
张之义睁大了眼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呐呐的，“不，不好意思。”
张之义夹着文件走出办公室，有点头晕脑胀，他两个拇指摁在太阳穴上揉着，往复印室走去。
杨果拿脑袋蹭蹭他，“你告诉我了。”
见他遮掩，杨果更加揪住不放，非要问出个子午卯酉来，“到底谁送的？”
“那这两天有什么异常吗？找你麻烦了？”
杨果蹬了一脚扑上来的饿狼，“你脸变得够快的，刚才还带死不拉活的，转眼就打了鸡血似的，你戏精啊？不当演员都屈才了你！”
杨果靠着他，嫌他庸人自扰，“什么都没发生，你担心干嘛？你也装作没看见，不知道，不就行了。”
☆、惹上不该惹的人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有几张文件还需要复印，不如趁活动时把这事先干了。
两天过去了，张之义一上班就埋头工作，下班按时回家，安静得象块石头。同事们都夸赞他工作态度空前端正。
张之义忐忑了几天，没见半点风吹草动。领导就是领导，没按张之义想的出牌。张之义暗暗佩服，要不怎么人家能当领导呢，这心里素质，这掌握人心的能力，完全跟小老百姓不在一个层次。我这啥也没干
张之义长长叹了一口气，“就是什么都没发生，我才心里没底。他要是找我谈话，或者给双小鞋穿穿，我就立刻扑上去，跪在领导脚下，指天发誓，我就是个盲人！我啥都没看见。我是个哑巴，‘打死我也不说’！最起码我得让他放心啊，他的事要是暴露了，跟我没半点关系，我可谁也没告诉！”
张之义打定了主意沉默是金，任凭杨果威逼利诱，始终不开口。杨果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满肚子的疑惑却也只能不了了之。
张之义犹豫了一下，“我前几天加班的时候，撞见一个领导和我们院的一个姐姐在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