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霍绥的身影从自己眼前经过,等到估算着他差不多走远了,她才敢出来,远远的,能看到他移动的身影,脚步一瘸一拐的,右手被绑带吊在脖子上,头发是少了一些了,离得远,她不清楚到底是烧焦的,还是这些天剃的。
她咬着下唇,双肩发颤。
她不知身在何地,竟觉得莫名,撑着身子坐起来,脑子还有点儿懵。
是梦中人啊。
出了医院,他左右看看,竟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什么火灾?”
霍绥紧搂着她,双眼猩红,用着失而复得的语气,轻而又缓的说:“我在,我一直在。”
还有哪儿被烧了?
她睡前吃了安眠药便沉沉睡去,在似醒非醒的时候闻到一股烟味,感觉到肺腔里都是烟雾,整个人都咳了起来,咳着咳着,又不知名的睡去。像是要一梦到底。
……
苏花朝紧咬牙根,艰难的迈开步伐,躲进边上的房间里。
医生轻笑,年轻人挺能忍的啊,这样都不叫一声?
哎,那房子里面是什么人啊,让你这样奋不顾身的进去救她?
苏花朝捏了捏太阳穴,起身,看到自己身边站着一个小男孩儿,西瓜头,眼睛圆溜溜的盯着自己看。她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说你知道是谁送我来医院的吗?
她浑身僵住。
苏花朝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你真可爱呀。”
你这手,得好好养一阵子,这段时间尽量少用右手,知道吗?
后来在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出来了,撕心裂肺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她看到他转身进了电梯。
原来那个梦,是真的。
她拉过一位护士,问自己这是在哪儿啊。
苏花朝迟疑了半秒,还是跟了上去,看到电梯在一楼停下。她垂眸,按下了下行键。
苏花朝浑然一怔,她靠在椅背上的脊背陡然僵直,浑身都在发抖、冒着汗,这个声音她实在是太熟悉了,就算是用沙子磨过,千凿万烧,她都不可能认错。
有镊子和不锈钢盘子的碰撞声,清脆。
苏花朝说了声谢谢,抬腿便往那边走。
是一个病房,房门紧闭着,里面的人正在谈话,她不好意思冒然进去打断,于是想着现在外边儿等一会儿吧,等那位恩人谈完事儿,她再和他好好道谢。
苏花朝醒来的时候,鼻尖是一股消□□水味儿。
霍绥突然停住,长啸一声,喉咙嘶哑,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一般,说:“我在啊!花朝,我在!”
前面的是真的,后面的,是假的。
医院外有个报刊亭,他过去,买了包烟。
空荡荡的走道,苏花朝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骤然发现,自己竟能听到里面的对话。
“阿绥。”她轻声叫道。
霍绥并没有按照医生说的那样去看苏花朝。
那个声音啊,像他。
“我,超级可爱。”
苏花朝左右看看,又问他,“你知道哥哥去哪儿了吗?”
“嗯。”
转身出了病房,去护士站问火灾受伤的那些人去哪儿包扎伤口了,护士指了一个地方,头也没抬,说在那儿,自己找吧。
是他啊。
原来不是梦呀,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啊。
“在医院啊,脑子该不是被火灾给烧傻了吧?”
苏花朝又听到护士的几声嘟囔,说幸好被人救了出来,要不然呢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呐。
这肉都掀了,得好好清洗一下再包扎。
医生瞬间了然,轻笑:“原来是你的爱人啊,好了,现在包扎好了,过去看她吧。”
大概这是梦。
竟然真的是他。
半夜的医院,没有往日的喧嚣,寂静的很。
小男孩奶声奶气说,是一个哥哥,好高好帅,就是头发像个小狮子,卷卷的,还有股□□味,超级搞笑的啦。
“好,超级可爱。”
那人终于发出声音了,他嗓音沙哑,似是长时间没喝水似的,“我爱人。”
苏花朝有点讶异,想着那人竟然为救自己手都被烧伤了,她待会一定好好报答他。
“你住的地方发生火灾了啊,天啊你该不会不记得吧。”
是医生的谆谆教导,说是救生员吗你,这么拼,那火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在苏花朝回来找他之前,他不敢贸然上去见她。他希望她能回来,而不是他在她面前,强制要求她回来。
·
苏花朝笑的弯着嘴角,复又沉沉的睡去。
“去看医生啦,护士姐姐说他的手烧伤了,要去包扎。”小男孩想了想,形容道:“右手脏兮兮的,肉肉都翻了过来,还流血,超级可怕。”
真好啊,又梦见你了,阿绥。
买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