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遇去厨房倒了杯水，回来，看到霍绥直立在客厅中央。
好久，他捏着手机，坐在沙发上。
“他没有结婚，在国外一直是单身。我是他领养的，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苏花朝的睫毛颤动。
“苏花朝。”
霍绥心里陡生一种不好的预感，手里的手机又响了两下，他打开，是苏花朝发来的短信。
一年比一年冷。
苏花朝的脸上，陡然滑了一滴泪下来。
莫绍棠一字一句，用着最普通的语气说，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一般，但字字戳心，字字伤情。
苏花朝猜到了。
“是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莫绍棠自嘲般，“可是没有当初。”
一定是因为医院的灯光太亮，室外的风雪太大，她今天穿的衣服太少，要不然，她才不会……软弱的流下眼泪。
苏花朝想起短信里的内容，纠结好久，咬牙问他：“胃癌……是早期还是晚期？”
没有开灯，室内只有走廊处的壁灯亮着。
“嗯。”说完以后，她也没动身子，双手插在兜里，安静而又无声的坐在位置上，等着紧闭着的门随时打开。
现在客厅里，只剩下霍绥一人。他的表情晦涩，意味不明，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勾了勾唇，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和她打招呼：“来了。”
他就在这深沉夜色中悄然入睡。
“我有点事，今晚晚点回家。”
霍绥离开霍宅之后便开车回到公寓。
霍绥捏着手机，他其实很想问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连接他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他心里总有种预感，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窗外的风雪很大，刮的枝桠摇曳，在漆黑深夜里愈发阴森。雪势越来越大，天像是破了个口子一般，下的没完没了。
“他或许也有做错过，但在他心里，始终有你。”
他没有给苏花朝再发短信，只是安静的坐在苏花朝常坐的位置上，一言不发的等着苏花朝回来。
“不清楚。”
傅遇手里拿着杯子，见到了霍绥之后往他身后扫了几眼，没见到苏花朝，诧异：“阿姐呢？”
苏花朝扯了下嘴角，轻声问：“手术要多久？”
·
抬头，正对上亮着的“手术中”这三个字。犹豫了好久，苏花朝问他：“怎么就手术了？”
·
“嗯。”
。
苏花朝的脸色不太好看，别扭的应了声。
苏花朝微仰着头，没说话。
过了很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苏花朝坐在一侧，看到苏启正苍白着脸躺在手术推车上，他闭着眼
莫绍棠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远远的，从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他顺着声音抬头看去，看到来人，没有一丝的惊讶。他似乎向来都是宁静的，没有一丝的其他情绪。
“没。”
“他也没想过因为这个病拖累你。”
“哦。”
“今晚应酬，我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爸他喝了点酒。”说着，莫绍棠轻嗤了声，“身体不好，还不知道照顾自己。”
似是比窗外的暴风雪还要蚀骨。
“晚期。”莫绍棠捏了下太阳穴，从胸腔中吐出一口浊气，说：“他一直没说，也怪我，总是忙着工作，没注意到他身体的变化。我也是今年才知道的。”
她说：“何必呢？”
霍绥抿了抿唇，退出房间，正好傅遇的房门打开。
“他的手机桌面是你的照片，他每年都会回国待几天，就是为了看你几眼，但是霍绥不同意，说你现在的生活很好，让他别去打扰你。”
“嗯。”苏花朝双眼发涩。
“他在国外常和我说，你是个很好的孩子，只是你俩没有缘分，父女之间的缘分，少了些。”
霍绥看了眼腕表，将近十点了，她不该还没回来。霍绥拿出手机给苏花朝打电话，刚开始是没人接，后来便是直接挂断了。
“他就真的只是远远的看你。”
“他回来就是想看看你，没别的想法。”
“他这人好强，好面子，进手术台之前还拉着我的手，说千万别让你知道这件事。”
苏花朝觉得医院的灯光可真刺眼，刺的她双眼都发酸发涩，眼前一片雾蒙蒙的，忍不住，想落泪。
他答：“会的。”
霍绥：“她没有回来？”
她在他边上坐下。
打开门，没看到坐在沙发上低头看书的苏花朝，甚至连沙发边的地灯都是暗着的，室内安静无声，他蹙了蹙眉，往二人的房间里走去，打开房门，空空荡荡，唯有清冷月光落满地。
傅遇径直的穿过他，回到房间。砰的一声合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