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咋了？”
房宇站在铁门的门口，看到的是紫藤花架下拥吻的男女。
“我怕说出来了，就害了他，我又怕他接受不了，以后会离我远远的！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
他亏欠她，愧疚她，感激她，感谢她在这个时候，愿意给他温暖和安慰……
刚才房宇走出了街角，就站住了，犹豫片刻，转身走回去。他听见了杨磊喊他的那一声，那声音听得他心里难受。
“以前那个，你又不是不知道。”房宇说。
乱世这地方房宇好久没来了，上次来还是杨磊生日那天，房宇在这里弹琴，笑着祝杨磊生日快乐。
一个无关爱情的吻，没有纠缠，只有碰触和浅浅的相覆。尽管他们似乎像所有相恋的男女那样，却清楚，这是一个告别。
“没咋。”房宇拿着酒杯，看里面的酒液。
“说出来，会好受点儿。”许久，方梅说。
点子机是那时候的赌博机，很火。房宇毕竟是混子，这种事少不了。
“我知道，可你也不能总不谈吧？你一辈子当和尚啊？再说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谈谈恋爱嘛，又不是就一定要结婚，要负那么多责任吗？”
或许杨磊也忍不住了。他心里的事压得太久了。
杨磊一句又一句地说着，不知道是说给方梅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方梅平静地说。
他觉得自己刚才太不冷静。杨磊那样儿摆明了就是有事，他应该问问杨磊怎么了，为什么心情不好，而不是跟他治气。
杨磊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动。
房宇去了乱世。
房宇把老亮叫来了。
杨磊低声说。
方梅在旁边静静看着杨磊的侧脸，看着杨磊英俊而忧郁的面孔，紧锁的眉头。方梅柔肠寸断。
房宇走了。谁都没有发现他回来过。
“我他妈的……是不是特窝囊？？”
“杨磊，你最后再吻我一次吧……就当……是你欠我的……”方梅说。
方梅向他仰起了脸。杨磊望着她，犹豫着，最终轻轻覆上了嘴唇。
杨磊慢慢抱住了方梅。
“歇着！你也少乱搞！”
“对不起……”
老亮心再粗，也发现房宇心情不好。
“不是我说，大哥，你是得出来乐呵乐呵，看你在杨磊那地方养的，不无聊啊？都捂白了。”
“真的，我看你都淡出鸟来了。要不，今儿晚上……咱们找姑娘去？”
“我陪你。”
方梅说，流泪了。
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吧。”方梅轻柔地说。她隐约猜到，杨磊的心事和他喜欢的那个女孩有关。
“方梅，你知道，我心里有个人。”
老亮就特别不能理解房宇不想耽误人家姑娘，就不谈的想法。要这么说，黑社会的男人都当和尚了？
方梅的脸颊，滑下一行泪……
她听着她爱的人诉说着对另一个人的爱情，而她除了聆听，无能为力。
房宇想回去和杨磊和解，想带他一起出去散散心。跨进那个没关的铁门，就看见了这一幕。
他颓然地坐在紫藤花架下，仰起头透过花架之间的空隙，看着黑夜的天空。一点星光都没有，一片苍茫，就像杨磊现在的心情。
杨磊真的烦了。
杨磊低头望着方梅。如果他喜欢的是方梅，事情该有多么简单，可是他偏偏喜欢上不该喜欢上的人。可是他不后悔。
杨磊苦闷地说。
“真的，谈一个吧。老这么一个人，有啥劲啊？”老亮劝他。
“你走吧。”
“行啊！一句话！”老亮也高兴。
“没事儿，她不要你。我要你。”
“兄弟们好久没乐呵了，明子弄了几台点子机，在五村开了个店，过两天大家都捧捧场去。”
方梅沉默。杨磊抬起眼睛看见方梅的表情，杨磊也难受了。他不是有意要这样对待方梅。可他现在真的顾不上。
方梅张开双手，抱住了杨磊。她贴进杨磊的胸膛，紧紧环抱住他。
老亮是个直肠子，有啥说啥。他就觉得房宇最近情绪不对，需要刺激。
“我没事。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房宇在他这些手下面前有绝对权威，说一不二，他说一句，老亮就乖乖听话不提这茬了。但是老亮看房宇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大哥，你真就缺个潘西。”
这里嘈杂的音乐，纷乱的人群，麻醉人的酒精，都适合现在的房宇。
房宇看了他一眼。
杨磊低声说。
“滚蛋！”
“我真喜欢他……真的，喜欢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再过一阵，我就要回英国了。你就当，给我个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