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坤伦意识到了我的敌意，他皱了皱眉，“阿乔，你冷静一点。”
静默了许久，我已经品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慢慢地从纸堆里抬起头，直视着他：“王总，那你能告诉我，究竟怎么了吗？”
变成这样？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了。
是变成什么样？
王坤伦看我如此，轻叹一声道：“你不知道么？”
我极力克制着心里翻涌的情绪。
从程岩那里把他接过来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相关的材料，南陆也从来没有提过。我是知道他心理不太正常，可是他自己没有意愿求医，我也无从干涉，何况我以为那只是短暂的心理问题，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浑身的沸血顿时冷却下来。
“不久前我去了美国三个月，没想到这三个月里他私自停药，也不去看医生，所以”王坤伦顿了许久，才道，“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我看得很认真，每一个字都尽力去看，上面很多词语，诸如“心境障碍”、“神经衰弱”、“听幻觉”，每一个字我都懂，但连在一起我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越看越不知所措，遍体生寒。
——他刻意隐瞒病史，还自作主张停了药。
他的病史在我面前被刻意抹去，只能说明，南陆并不想让我知道他生了病。
霎时间，一股血直冲我的天灵盖，我尖刻地反问：“知道什么？听王总的意思，我是该知道什么？或者说，是你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我现在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着。王坤伦这句话，仿佛是在告诉我，南陆有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而他却知道的，简直就像个在炫耀羽毛的雄孔雀！我能不气吗？！
——不过这是事实，我的确不知道。
历。从四年前他离开我开始，一段不短的精神疾病史。
耳畔传来王坤伦的声音：“正如你所看到的，他精神状况一直不太好，我遇见他的时候，是在三年前。这三年来，每一年他的状况都比去年更差。”
我的手抖了一下。
我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