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心!烦心!”忍了又忍,我还是按捺不住地怒了,“你这样,我才烦心!给你水做什么?让你烧傻算了,一了百了!”
不行,我要忍住。不能冲动。
“我会听话的。”他柔顺地说,脸色却非常不好看,低下头,睫毛颤抖如蝴蝶振翅,在脸上投下阴影。
“小乔,小乔,呜、你别走我会听话,你不要走”
“这么晚了,小乔你要去哪里”他小小声地说话,手指攥紧了沙发,自言自语一般呢喃,“小乔,你别走、别走”
!!!
“小乔!”来不及阻止,眼见人消失在了门外,南陆的双眸寥落下来,一片茫茫然,如同无人的荒原。
一股尬聊的氛围又在蔓延。
顿了许久,南陆才启唇,嘤咛一般小声说:“疼。”
?
他是一个很会演戏,也很会掩饰,很懂隐忍的人。
这令人窒息的诱惑!我要炸了。
气氛十分尴尬,我只好左顾右盼。不经意间一低头,就看到他那满身的伤痕,心口蓦地一阵一阵地疼。
南陆咬咬下唇:“是的,老板。我明白。”
“不能去”他的嗓音沙哑。
我现在明白了,想从他的外在表现弄清楚他的真实想法,是需要极高的段数的,至少我现在做不到,所以只能尽力不多揣测。而且就和对戏一样,一旦被他带着走,就失去了谈话的能力,特容易被他影响。
我瞠目结舌,无话可说,恼羞成怒,羞愤欲死,恨不能拿块豆腐拍死自己,直接去投胎以摆脱面前的地狱处境。
我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才能正常地面对他:“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我迅速地冷静下来,冷漠地想:是我傻,我居然问他该怎么办。我一定是脑子抽了。
?
闻言,他的眼瞳闪了闪,低下头没说话。刘海挡住了他全部的表情,只能瞅见抿成直线的嘴唇。
“你暂时归我了,南陆。”我也盯着他,“现在你要听我的话。”
仔细一看,他的脸颊不再苍白,泛着病态的嫣红,嘴唇淡粉如樱,却干燥得很。
“疼不疼?”我又问,“这次你要说实话。”
“不严重,睡一会儿就好。”南陆轻描淡写。
?
南陆摇头。因为发烧,他的眼眶带着抹斜飞的红,两颊如胭脂,吐出的都是炙热的气息,整个人,像是随着蒸腾的热气而散发清香的花,轰然间,一室炸开那缕缕的媚气,惑人到极致。
减少了你的工作量,现在排出来的工作你必须完成,不要因为没人管着就放肆,明白么?”
我瞪大眼睛。
“我带你去医院。”
“不碍事的。”他对我笑,“小乔不用因为我烦心,给点水就好了。”
我去抚摸他的脸,他有些想躲,但终究没有。明白他的抗拒,我只摸了两把,就准备松开一摸就摸出不对劲。今天我统共摸了南陆三次,一次是胸,一次是腿,一次是脸,本来应该是温馨旖旎的,结果每一次都摸出状况来。还让不让人好好摸一把啦?
我大惊:“你发烧了?什么时候起的?”
不行!克制,克制,克制。我得克制。他还在生病啊!
“”
日哦,我刚刚又讲的是什么鬼啊。
“好。”他呐呐地开口,“听小乔的。”
“我出去一下。”我决定当个行动派,抓着包,蹬起高跟鞋,风一样出了房门。
而后南陆语速越来越快,透着神经质的感觉,身体因为疼痛而痉挛,双眼湿漉漉的,说话尾音往上钩,带了点飘飘的哭腔:
我也搞不懂他乐意不乐意,高兴不高兴,只能试图不被他影响,把握住谈话的节奏:“我们明天去我的公寓,暂时就住那里,给我你助理的联系方式,还有行程单。”
手机又回到了我的手上,这次我和程岩打太极一般扯了些圈内项目的事情,并且假惺惺地表示某某项目有望合作,在和谐的氛围中挂了电话。
南陆点点头。
南陆静静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