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是也披了一件衣服,亲亲热热地跪坐在崔银月身前,又将面孔趴放在崔银月光裸交叠的双膝之上,痴痴凝望着崔银月。
崔银月便垂眸凝神,轻弹琵琶。
所以,孙贤阳这些日子以来,在崔银月面前,从来不敢提返乡的事情。
第五回
但是在同伴面前,他却装作不屑一顾的模样,说道:“不过是些小玩意儿罢了,算得了什么?你贺大人日进斗金,何苦来取笑于我?”
崔银月心里头是骄傲得意,恨不得将孙贤阳对他的温柔宠爱写在纸上贴在城头,叫天下所有人都能看到。
崔银月一边拨弄琵琶,一边暗暗打量孙贤阳神色。
崔银月心中相当满意,只恨自己拿捏太久,早知如此,还不如早点将这只包子吃进肚子里。
夜色凉重。
因他来得早,花街还未开张,侍女说道:“隔壁游金坊的男花魁贺璟大人来凝碧楼串门,正在厢房里和崔银月大人说闲话。还请八少爷稍作等待。”便将孙贤阳领到客房,然后便转身出去取茶水了。
须知,崔银月将他孙贤阳送的礼物大大方方摆了一整间屋子,其中颇有张扬炫耀之意,根本不管不顾其他恩客看了这间屋子会如何作想,这岂不是独一份的爱慕?
崔银月见孙贤阳如此亲近于他,竟然半刻也不愿意和他分离,自然心中暗喜,面上则嗔道:“好热,你快将面孔移开。”
又环顾四周,才恍然发现,原来花魁厢房里的摆设玩意,十件有八件都是他八少爷送来的,已经满满当当占据了整座江山。
孙贤阳不禁心生好奇,想着自己与崔银月已经形同夫妻,不分你我,于是便靠在门外偷听。
孙贤阳更是高兴不已。
孙贤阳则嘿嘿一笑,说道:“那我给你扇风啊。”于是取了一柄折扇和一面凉帕。
这正是美人裸身抱玩琵琶,又是闲云淡月,又是欲遮还露,又是赏心风雅,又是淫靡狎昵,忒要人命。
贺璟笑道:“哦,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心动?八少爷对你这么好,还出手阔绰,活泼可爱,又年纪轻轻,难道不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情郎?俗话说,月有阴晴圆缺,你这轮月亮,总不可能永远都年轻美貌。叫我说,你不如就吃定这一个,叫他带你回徽州好了。”
这一日,孙贤阳心事重重来到凝碧楼。
孙贤阳哪里愿意等待?如今与崔银月多一分相处都是赚到一分。
厢房里,那两位花魁大人还不知道隔墙有耳,犹自谈笑说话。
他这厢有意展露风情,成心不将衫子穿得齐整。
七个哥哥都欢喜雀跃,唯独孙贤阳烦恼多多。
待侍女一出门,孙贤阳便推门而出,轻车熟路地去花魁厢房找银月。
孙贤阳一时间看得眼神发直,身体发烫。
孙贤阳更是觉得崔银月此人外冷内热,可爱到了极点,看向崔银月的眼神更是有十足的眷恋,十足的痴迷。
虽不知孙贤阳为何心思转换,但崔银月觉得他现在这副痴恋情态,倒是比从前那种小心翼翼的敬畏爱重眼神要亲近许多。
待两人休整妥当之后,忽然觉得厢房实在寂静,凝碧楼外间的热闹声音都传入了屋内。
贺璟说道:“对了,那孙家八少爷今天又要来看你罢?看他送你的这些宝贝,一间屋子都摆不下了。就是宫里的妃子娘娘,都不能像你这样成天领赏的。”
一个声音是陌生男子,想来是游金坊的花魁贺璟;另一个声音,孙贤阳则十分熟悉,便是崔银月崔大人了。
他不愿意与崔银月分离,但他又爱戴崔银月,不愿意强逼崔银月离开繁花似锦的皇都,抛弃花魁身份,跟随他去往徽州过日子。
只见这月亮美人抱着琵琶往椅子上一坐,再翘起二郎腿,便是春光大露,半个肩膀、胸膛、长腿、双足、及胯间的隐约情形全都暴露在外。
经过这一夜,两人便是形同夫妇,夜夜笙歌,甜甜蜜蜜,如胶似漆。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多时日,孙家商队便该启程回乡了。
孙贤阳十足殷勤地替他扇风擦汗。
刚走到门口,却听到屋里传来谈天说话的声音。
门外,孙贤阳不禁苦笑一声,心道崔银月果然见多识广,不将他的这些礼物放在眼里。
于是,崔银月站起身来,随意披了一件衫子,便拿起琵琶往椅子上坐,闲手拨弄起来。
耳中听着崔银月的琵琶声,眼中看着崔银月的绝美仪容,孙贤阳只觉得人生不能更完满了。
孙
奇也怪也,崔银月和孙贤阳说话时,不管说的是什么,语气向来是温柔和缓的;但他现在和同伴说话时,却语气尖利,速度飞快,是孙贤阳从未听过的语调。
孙贤阳又看,自己手里拿的花鸟折扇,以及擦汗用的丝绸凉帕,再看崔银月肩上披的雪绡衫子,怀中抱的白玉琵琶,全都是他孙贤阳送的礼物,心中更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