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让睿王继位，他们父子就危险了。
“不，皇上的态度。”
兰松泉年轻气盛的时候曾欺负过睿王，这事京中不少人都知道，也因此父子二人一直坚定站在沐王那边。
出去呢，又糟蹋东西！
乔墨抬手弹了弹，大步往停在街角的马车走去，交代车夫道：“回冠军侯府。”
想到这里，兰松泉倒抽口气。
“以后……”兰山眼神闪了闪。
不管兰山父子关在书房里如何研究，十万两罚金很快就作为腊赐发了下去，一时之间官员们个个喜气洋洋。
父亲这话倒是说对了，那个狗皇帝三天两头逼着他们写青词，写贺表，长年累月下来还不许重样的，简直要逼死人好嘛。
提议的同僚这才想起来，尴尬笑道：“对，对，那我们去了。”
看着同僚们高高兴兴走了，乔墨弯弯唇角走出翰林院。
“皇上对我们父子不薄——”
兰山瞪眼：“胡说什么呢，你又没分家！”
这些月俸八石的翰林最期盼的就是一年一次的腊赐了，要知道多年前国库还算充盈之时，临近年关发下的腊赐抵得上他们一年的俸禄。当然，近些年是不能比了，但比起去年的干脆没发，现在得了双份腊赐的欣喜不言而喻。
兰松泉头疼抓了抓头发。
翰林院中得到腊赐的翰林们一阵欢呼。
乔墨温和笑道：“我有孝在身，就不去了，各位同僚好好喝。”
“住口！”兰山喝了一声，被兰松泉的话惊出一身冷汗。
“乔修撰，去不去喝酒？”
兰松泉扯扯嘴角。
“贺章的事？”
兰山长长叹了口气：“这事是要好好研究一下。”
父亲脑子真是不转弯了，他这是委婉的说法，父亲致仕了或许皇上还不会动手，万一驾鹤西归了呢？
“走，走，喝酒去。”
同是翰林，就不需要在人前装矜持，一个个喜笑颜开道。
兰松泉动了动唇。
他上了年纪，脑子没有以前灵光了，近年来遇到事都是儿子拿主意的。
盼着沐王继位，那不就是盼着皇上早日——
兰山已经很大年纪了，可以说满朝上下没有比他更年长的人，眼皮上全是褶皱，这么一翻露出混浊的眼珠。
“父亲，您有考虑过以后该怎么办么？”
邪门，太邪门了！
更令人高兴的是，腊赐是在各衙门封印前的最后一日发下来的，也就是说明日这些官员们都放大假可以整天喝酒应酬或陪老婆孩子去了。
“父亲，我真没写成‘犬’字！”
兰山皱眉坐下来。
“父亲，我觉得皇上对咱们父子没有以前恩宠了。”
“你想说什么？”
兰松泉身子前倾，凑近兰山：“睿王目前已经有了女儿，还有三名妾室将要陆续生产，到时候总会有儿子的，皇上的天平可要偏到睿王那边去了。”
“这还用你说？”兰山翻了翻眼皮。
兰松泉没有动弹：“父亲，今天这事，咱们得好好琢磨琢磨。”
第751章 福到
兰松泉盯着贺章看了许久，喃喃道：“父亲，这事有点邪性，我确定当时写的是‘天’。再者说，我写完会检查啊，‘犬’这么刺眼的字我会发现不了？”
马车吱吱呀呀开始前行，乔墨掀起窗帘往外看。
兰松泉一屁股坐下，顶着满脸血毫不在乎道：“未雨绸缪，说说又怎么了，反正没人听见。”
“那是对父亲不薄，对儿子可没有。父亲，您别激动，其实就算没有发生今天这事，咱们也该好好合计一下了。”
外面青石街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积雪堆至道路两旁，足有数尺高。
那份让人心塞的贺章当然是被父子二人带回来了。
兰松泉见了暗叹一声：父亲果然太老了。
“那你说这到底是不是你的笔迹？”
“百味斋，百味斋。”
兰山抬手敲了兰松泉的头一下：“刺眼吗？一个笔误检查几遍发现不了这种事也不是没有，或许你内心深处就是觉得这个字顺眼呢。”
难道真是因为这样，他笔误了才没有发现？
兰松泉越想越气，眼神阴狠，喃喃道：“要是沐王早日继位就好了。”
随着乔墨走过，一只在雪地里觅食的麻雀受到惊扰，张开翅膀忽地一下飞走了，带起的雪沫飘落到乔墨发丝上。
“我看皇上是不待见儿子的，等您一致仕，说不准就要抄儿子的家了。”
别忘了，现在那狗皇帝就做得出拿他家十万两银子抵一百大板的事来！
“你赶紧去把一脸血洗干净了，别吓着你娘。”兰山虽觉有些蹊跷，可他不认为儿子连自己笔迹都认不出来，只能叹一声人走背运就出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