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夏珊珊偷偷坐到大娣身边。
“三娣?”大娣似有感应,叫了一声。
“还有啊,香辣鸡腿、可乐鸡翅、红烧猪蹄……”
好一阵子,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屋外的觥筹交错。
“我以前怎么问,你都说下次给我说。”盖头湿哒哒的,大娣的声音却是甜甜的,她笑着说,“可是,我怕等不到下次了。”
夏珊珊像打开了话匣子,不停地说啊说,说啊说,从好吃的说到好玩的,从一眼望不到头的高楼大厦说到能买到漂亮裙子的百货商场。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说着说着,说着说着,大娣突然伸手,揩了揩夏珊珊止不住的眼泪。
流苏一坠一坠,恍如明亮的生命在这死气沉沉的祖屋里挣扎。
“把土豆切成条,然后用油炸,蘸着番茄酱吃。”夏珊珊贪婪地在脑海里构想那幅图画,“你知道番茄酱吗?城里人用番茄熬成的酱,又香又甜……”
这两年多来,夏珊珊从未谈起过城市,也从未谈起过二娣。
仿若成年人一般,让人揪心的沉默。
“大娣,你听过可乐吗?可好喝了,可爸爸说,小孩子不能多喝,会长蛀牙。”
“那是什么?”大娣好奇地问。
“想那家
夏珊珊偷偷溜到大娣房间里,大娣穿了身漂亮的喜服,头上盖了红盖头。
“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大娣突然说。
她那样沉默,沉默地起早贪黑,沉默地犁地,沉默地做着家务……
“……”
可是没有,谁也没有来。
夏珊珊:“……”
夏珊珊歪着头想了想,“大娣,你听过薯条吗?”
大娣静静地听着,静静地,当一个忠心的听众。
亲戚家摆了三十桌流水宴,人人都夸大娣嫁得好,说夏家从此在这里便站稳了脚跟。
“好想吃……”大娣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