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澜原本想给他换的，听他这么说，临时改了主意。
“让你换你就换。”
在近处，卫澜才发现，肖烈的眼睛很红，嘴唇的颜色也比较深。
肖烈歪了下脑袋，说：“那你还想当什么？我花钱雇一个奶奶回来供着，我有病啊！”
“帮我换药。”
“你还来劲了。”肖烈点了一根烟，从沙发上站起来。
肖烈不在客厅。
“让你拿个东西也不行？那我花钱买你干吗的？我还不是想干吗就干吗。”
卫澜拿起药箱，“那我先拿走了。”
卫澜没理他。
一直没人应她，卫澜打算走了。
他背对着她，好像一直没有起床的样子。
底下。老大不愿意地跟着小六去了。
今天洗过澡，没来得及洗内衣，就没穿。
肖烈躺在床上，光着上身，肩膀上贴着一块白纱布。
她把药箱放桌子上打开，刚要动手，肖烈摆摆手说：“别弄那玩意儿了，粘粘贴贴的反倒不爱好。”
“肖烈我麻烦你搞清楚一件事，我不是你的奴仆。”她站起来笔直地站在屋子中间儿，头发盖在两颊，像个鬼。
肖烈直接一个枕头砸了过来。
看来他已经自己处理过了。
“你自己换吧。”卫澜不想顺他的意。
卫澜看他眼神儿，觉得他在耍她。
“什么事？”卫澜站在门口问。
“过来。”
卫澜点点头，“看得出来，你们对他都很好。”
卫澜背对着他，脸热了起来。
送饭路上，又遇见了郑峻。
他的房门虚掩着，卫澜敲了两下推开了。
她依旧视他如空气，脚步停都没停，端着餐盘进了肖烈的房间。
“给肖烈的？”
劝？劝什么？
卫澜事做到一半，弓着腰，手里拿着药，说：“不用？”
“恩。”
他的口气里尽是揶揄，调侃。
小六的房间和卫澜的房间格局一样，很小，但是塞满了东西。他从床底下掏出来一个药箱放在桌子上。擦了擦脑袋上的汗。
“你不是说不用药么？”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你从头到尾都没和我说过谢谢。不过我没你那么小气。下次，五楼，十楼，随便你挑。我对你还够意思吧。”
卫澜很生气，捂着脑袋冲到他床边。
她也不知道肖烈在哪间屋子，一边说，一边四下扫了一圈。
拿起另一个枕头砸了他。
没等她开始挣扎，他就放开了她，回身拿起桌上的水杯，“没你事儿了，出去吧。”
小六看了她一眼，想想说：“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他那时候已经很久都不开车了，一开车就出了事。”
“我说，你过来。”他在加重语气。
“肖大哥很多粗活儿都会干，做桌子椅子什么的，他还教过我们呢。他呀……你看我，肖大哥应该在等你，我又话痨了。”小六挠挠头，笑说。
肖烈一手把枕头抓住了。
“他怎么出的车祸？”卫澜问。
他光着膀子，卫澜转开目光往外走。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露出那种威胁的眼神。
第二天，肖烈又没出来吃早餐。张婶儿好像料定了卫澜会去送，一直不慌不忙的，刚好在她吃完的时候装好了饭菜。最后，到底是卫澜去送的饭。
他指着药箱，说：“里头有体温计
“听见了。”
声音从里间卧室传来。
“没听见？”肖烈回过头来说。
他走到她跟前，呼了一口烟在她脸上。卫澜没有躲，阴着脸看他。
肖烈回到房间，先坐沙发上，伸直了腿，左右晃了晃。卫澜不多久拎着药箱来了。
卫澜把饭菜端出来放好，大声说：“张婶儿让我拿饭来了，我走了。”
小六笑说：“那是肖大哥对我们好。”
有时候，卫澜真地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一时放松警惕，肖烈把枕头拽走扔到了一边。
“总有一天，你得想想怎么谢我。”
“哪家奶奶能被人从四楼扔下来的。”卫澜回嘴道。
“不用。”他双手支在身后，两腿伸出去挺长。
他一笑，又一股烟从他鼻子里出来。他扒拉一下她的头发。卫澜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你进来！”里头终于有了回应。
“不用你让我拿来干什么？”
才到门口，又听他说：“卡里的钱应该够你买一个像样的内衣吧。”
他低下头，手箍着她的脖子。好像又要干什么。
“肖大哥平时不怎么干活儿的，他腿不好以后，更不用他了，你劝劝他吧。”小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