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没资格讨论，也没资格反对。
窗外，渐起吵闹声。
傅侗文想阻拦，被夫人摇头制止。
他们只好跟随着，一同到花园里。公寓外的花园是半开放式的，草坪连着马路，路灯下，沈奚看出去，全是一张张年轻的脸。她因为傅侗文昔日在上海被袭的事，对学生活动一直心中有惧。但好在，这群大学生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派了一位女学生和总长短暂交谈。
她走到客厅里，谭庆项也在。
“是留法学生，有上百人，”谭庆项快速地说，“他们不是一直在驻法领事馆前抗议吗？怎么找到这儿的？”
于是，代表团成了众矢之的，被孤立在巴黎。他们怀揣着一雪前耻的目的，在旅途中历经磨难，到巴黎后艰难斡旋，谈判至今……却在最后被抛弃了，成为了一枚弃子。
“总长的车在草坪外，要找也很容易。”沈奚说。
若在那份不平等的合约上签字，就是代表团的责任，愧对国民；若是不签，也是代表团的责任，得罪与会大国。
沈奚装着没留神听的样子。烛光下，她看到夫人搁在餐桌边沿的手泛着青，血管突兀，十分苍老。在此时，她才意识到夫人已是六十五岁的高龄，却还在跟着她的丈夫四处奔走……
“这些天，他们都在领事馆外，我和他们里边有些人也算打过交道了，”总长苦笑，“让我先出去说一说。”
“这字，不能再签了……不能再签了。”总长长叹。
“我先出去看看，你去给领事馆打个电话，让人来接一下？”
她好像看到那个女学生拿着什么
沈奚放下盛水的玻璃瓶：“我去看看。”
傅侗文不是外交部的人，他只是一个商人，无权评论。
谭庆项话音未落，傅侗文和总长、夫人先后从饭厅出来。
可签合约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北洋政府始终是一副推诿的姿态，不做任何决定。
他用银叉子拨弄着白餐盘里的半块面包。
代表团第一时间就把会议结果告知国内政府。
一致，要把德国在山东的权益转给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