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行!我跟你说,我去查了三圈,一直追到我小学班主任和席越最后的去向,他和家人去了日本,然后,五年前就因为白血病过世了!那跟我说话的是谁啊,我是不是在做梦呢?!”
顾乾没再说话,但他看见了,她眼眶红了。
烟火大会持续了半小时,在漫天的烟花消散之时,吴子行触及不到的五千公里外,有人也在念着他。
她和她教授都以为他不知道,其实这身体是他自己的,好坏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电话那头,楚爱甜整个接近崩溃,那声音吓了他一跳。
麻烦了,吴子行。
林渊龇牙咧嘴的,笑得很无奈:“我弟嘛。力气挺大,厉害的。”
当然,回去免不了被顾乾痛骂,说他是不是不想活了,送上脸给人打。
“说实话哈,”林渊自顾自和她碰了碰杯,仰脖喝了个干净,“我要是知道能撑这么久,我三年前就不待这了。就,后来这项目要跟三年,还麻烦你和成教授这么久……”
顾乾看着他带笑走的,最后都在试图安抚她,口型那么清楚,声音却听不到了,他说你别哭了。
这条路,我本来不喜欢的,但是能遇到你,我非常超级无敌庆幸。
林渊闭眼前,突然有点难过。
记住我吧,不要记很久。
中间还见了褚望秦,他大概以为自己在追楚爱甜,上来就是一拳,印堂都气得发黑。当时林渊心里就警铃大作,诧异过后竟有踏实感。一脚踏回人间的感觉。
两个月后,吴子行接到楚爱甜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古都X市的文化节上。这里的城墙和建筑,每一块城砖都诉说着历史。就是……办个什么活动灯一挂,一条街就给堵到水泄不通了,热闹的不得了。
“如果,如果那时候出来了呢?你要干嘛。”
吴子行把手放到外套兜里,深深呼了一口气,望着天空很轻地笑了。
他怎么可能忘记自己怎么回答的呢?
挂了电话后,刚好,漫天的烟花无休无止地散开来,在天空中用光和色彩填满这个黑夜,人群的惊呼和兴奋让人也不禁跟着沉浸其中。
渊哥做事都有理由的。他等着他来找,等到……等到的那一天。
吴子行对着听筒也放大了声音:“这里太吵了,我听不清,等安静了再说吧!”
林渊那晚给顾乾买了瓶很好的干红,有一定年份了,花了他快一个月的奖金。
忘记我吧,忘记要很长。
---- 哪怕只想十秒,想到失去你的可能性,想到可能总有一天我要在我最爱的事,和人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抛弃另一个,我觉得我就跟死了一样。
他大力抱了抱那个混蛋,答应他,说我陪你,我们一起瞒。
所以愿你一生顺遂啊。
爱甜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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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拿着酒杯,喂了自己一颗花生米,笑眯眯道:“我要知道还能活这么久,我就去找他啊。唱歌跳舞呗。”
顾乾接过酒的时候,听到他这么说,拿杯子的动作都愣住了。
顾乾咬着后槽牙,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跟着干了。
把他的梦抱紧呗。
“能撑这么久,我挺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