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来她道谢时的真心诚意,但他还是略有吃惊。
但此时却没有,也许是看到她将自己在很多年前送给她的银簪又重新戴了回去,触及到了心底那一方一直都被掩饰得极好的温柔。
“东大街的真绣坊老爷你可听说过?”甚至连寒暄都没有,那个女人的声音依然粗哑难听,却似乎又与往日有些不同,好像少了几分起伏不定多了几分淡然平静,“那个绣品坊地处清净,坊主因回乡而将其出售……”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那个沉甸甸的漆黑木盒已经到了自己手中,他怔
可让他意外的是,她竟然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里含着已经多年没有听到过的和暖浅笑:“多谢老爷美意,但真绣坊我已经盘下了。”
面纱之下的笑意隐隐中似是浅浅的,她将一直放在膝盖上的漆黑盒子递给身边的青珠,对他解释道:“这些年我闲着无事,将做好的绣品卖了不少,攒下的银子已足够盘下真绣坊。此外,这盒子里是这些年我的月钱,一毫未动,如数奉还。”
若在往日,这句话说完,他便会逼着自己转身离开了。
好在他们就在门外,没有要换个地方的意思。
昏黄的纱灯之下,他看不清她面纱下的容颜,不知是因为陌生还是因为愧疚甚至没有听出她语气中若水平淡,只是目光局促得像极了年少时初见佳人的无措与慌张,尽管他的神色依旧清冷如秋语调依旧漠然冷淡:“我知道了,明日我便派人将真绣坊盘下来,权当……权当你的生辰贺礼……”
身将门紧闭,她自嘲地微扬了唇角,苦涩漫上眼睛里,险些顺了泪水出来,但不甘心还是促使她蹑手蹑脚地挪了过去,耳朵紧贴着门,竭力地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