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银杏此言得之。”
小钱道:“绿萼姑姑在后面分年赏。”
绿萼目送他出了昭阳殿,不禁冷笑道:“娘娘何必这么好心,就让皇长子以为他的生母是皇后害死的,母子不和一辈子才好呢。”
第二日,施哲的噩耗传来。说是渡黄河时,为河盗劫杀。我正临摹一幅山水图,闻言手一僵,蘸饱了墨的笔在纸上重重一点,渊中的游鱼化作一具僵仆水中的尸身。浓墨重笔,含冤难沉。我跌坐在椅上,颤颤巍巍地将笔搁在鎏银如意笔架上,怔怔道:“绿萼在哪里?”
高朠虽然养在启春膝下,终究不是亲子。启春还年轻,日后若生下自己的皇子,大可不必在意高朠。若高朠失宠于父皇,又失爱于母后,身为皇子,还有什么前程?这一层意思,他是听懂了的。银杏笑道:“母子和乐不是很好么?”
银杏笑道:“绿萼姐姐谬矣。娘娘这么做,不是为了皇后,而是不想得罪圣上。圣上希望皇长子忘记生母,自也希望他与皇后母子和乐,彼此没有嫌隙。目下宫里就一后一妃,离间恶行,难以隐瞒。”
我支额道:“暂且不要告诉她,免得她伤心。”
绿萼道:“只怕皇后也不领娘娘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