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春摇了摇头:“为一个男人舍弃一切,曾是我最不屑的。不想自己偏偏就是这种人。”
启春微一苦笑:“我更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也会众叛亲离。细细想来,今日种种,都源自当年无意中那一眼。我亲眼看见他打断了吴省德的胳膊,还以为他在教训那些浮浪子弟。”说着斜睨我一眼,露出自嘲的笑意,“后来才知道,他是为了你。”
当年舞阳君的儿子吴省德仗着自己是陆后的亲外甥,向陆后求娶我为妾。虽然陆后未允,此事却在王孙公子之中传得沸沸扬扬,高旸不愤,故意挑起事端,打断了吴省德的左臂。十数年前的往事,若她不提,我几乎已记不起来。我无意记忆的事,却改变了她一生。她感到可悲,却不知道,更可悲的分明是我。因为她只是迟到,而我却是永不见天日。人生这样长,迟到数年,又算得了什么?我如实道:“如今在信王眼中,姐姐才是独一无二的。”
,她似变了,又似没变。然而眼前的她,分明已不是当年那个坦坦荡荡、诲人不倦的启姐姐了。我淡淡一笑:“知道。”
启春道:“我错了。有志去争,哪里都是皇宫,并不在乎身在何处。”
我曼声吟道:“‘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