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我还是她婆婆呢！”俞桐睁大眼睛，想哭又想笑，“小枣，快叫声妈给他听听。”
“不是就快收下。”
等到一家人重新在沙发上坐好时，俞桐咳了咳，挺直腰背，神秘兮兮从身后拿出个精雕细刻的小匣子，“感谢老天，我终于等到给儿媳妇送礼物的这天了。”
咬牙切齿，“妈——”
俞桐一听，赶紧站起来阻拦，“这都几点了，开车不安全，今天就住下吧，楼上那么多房间，我都给你们预备好了。”
“妈。”
戴颂适时吐槽，“你该感谢的是我和红枣好吗？”
爸爸在旁边笑，从兜里掏出个小卡片，“小枣，爸也有礼物。”
戴颂笑，“那究竟是几个字？”
俞桐听到红枣的声音，回过头，就看到她站在走廊里，笑得很柔软。
上到二楼时，俞桐引着小两口越过那间复刻的卧室，直接往里面走，“这间早就收拾出来了，够大，用品齐全，小枣的化妆品我都买好了……”
我帮忙，跟我争夺你的注意力，今天领完证，他又穿上有蓝色的衣服，”她孩子气地晃着儿媳妇的手臂，“小枣你说，是不是代表，他心结已经解开，愿意原谅我了？”
说话时，楼梯走到下半段，戴颂端着菜，仰头望过来，淡笑着问：“聊什么呢？”
俞桐哼了声，不理他，打开匣子，献宝似的捧给红枣，“小枣，妈妈这点东西攒了好久，就等你来。”
一匣子价格成谜的首饰，一张金光闪闪的银|行卡，戴颂垂眼扫了扫，矜持地在红枣头上摸摸，“勉为其难，叫一声吧。”
红枣急得把东西全推进他怀里，站起身恭恭敬敬给两个家长敬茶，眸光亮闪闪的，认真地叫了“爸爸妈妈”。
红枣一直认为“改口礼物”就是句玩笑话，没想到还真的有。
她当时就紧张了，连连摆手。
戴爸爸常年在外奔波取景，皮肤晒黑了些，但掩饰不住文气俊雅的长相，加上性格温和开朗，整顿饭吃下来，丝毫没有红枣想象中的拘束。
承载着他的高中生活，完全复刻了当初场景的这间。
俞桐望着她，泫然欲泣，“是不是怪妈妈？”
红枣明白婆婆不舍得，可又怕老公心里不痛快，想着该怎么说服他，稍稍迟疑的片刻，俞桐已经开始加码，“小枣不是想看相册吗，我都给你拿出来，还有他刚出生光屁|股的。”
红枣适时抱住他，轻声说：“我们就住这里，可以吗。”
他忙擦干手，转身把她搂进怀里。
*
父子两个合力做了满桌的菜，红枣惊觉，原来厨艺这东西也是可以遗传的。
“三个，”她踮起脚，环住他的脖子，贴近耳边，郑重地、叹息着说：“我爱你。”
这码太重了，老公痛快不痛快的，还是先看了照片再说吧。
她知道跟儿子说没用，恳求地瞅着红枣。
俞桐提心吊胆跟上去，等待戴颂可能的爆发，然而没有，他只是用力抓着红枣，一言不发。
他把盘子放在餐桌上，汤汁不小心洒出一点粘在手上，转身去卫生间清理，红枣趁机挽住俞桐，柔声说：“妈，慢慢来。”
戴颂习以为常地扬眉，“我是她老公。”
她不愿让他心里有任何解不开的阴影心结，想陪他一起，把那段痛苦的时间全部用甜蜜替换上。
俞桐不敢留，也不敢走，手足无措地顺手摆弄着书桌上年头久远的参考资料，拼命找话题，“教科书，还有学习资料，本来家里很多的，毕业后卖了一部分，又送给
戴颂洗手时，听到身后的关门声，抬头在镜子里刚瞄到红枣的衣服边，她就小兔子似的跳到身后，一把抱住他的腰，紧紧箍住。
戴颂不给面子，“宝宝乖，咱不叫，等她把改口礼物拿出来再说。”
俞桐胸口起伏，低下头笑出来，攥紧她的手，“说得对，慢慢来。”
她摇摇头，声音闷闷的，“有几个字想跟你说。”
饭后，依然是父子两个负责收拾碗筷，红枣实在坐不住，被俞桐拉去切水果。
俞桐看着儿子满脸幸福，喉咙梗了梗，搂住红枣，切换到跟以前一样的语气，故意炫耀：“我跟小枣说悄悄话，干嘛要告诉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兴高采烈，“好！”
俞桐失声，不安地望着儿子，戴颂并不知情，在婆媳两个的交流里看出不对，上前伸手推开房门，肩臂的肌肉瞬间绷住。
戴颂看到父母眼中泪花直涌，像个小财主似的端起首饰匣，牵住媳妇儿，“走吧，咱们回家。”
“妈，我想和他住这间。”
红枣悄悄朝俞桐眨下眼，让她安心。
“当然不是——”
这是属于一家人的家庭聚餐，父母亲热，老公在侧，红枣坐在中间，竟舍不得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