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着的药味、消毒水味的空气强烈地刺激着他的五官六感。安捷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麻木,他走进去,回手关上卫生间的门,目光定定地盯着盥洗池上面的镜子,以及昏暗的灯光下,镜子里幽灵一样的自己,发呆。
医生沉声说:“你知道90%以上的先天性心脏病,都能通过手术治疗或者得到一定程度的矫正,不过这个治疗阶段一般只在患儿年幼的时候,一般来说有三分之一的患者像他一样,因为种种原因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他们通常活不到20岁,他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个奇迹。”医生抱歉地看着他,“我很遗憾,并且……希望家属及时做出准备。”
莫匆心一揪,有时候医生和法官是一样的,后者判决的是罪人的死刑,前者却要无数次把无辜者的希望沉没溺死,他扭过头去看安捷,安捷的脸色难看得有些向宋长安靠拢,他呆了半晌,才缓缓地点点头,站起来,口齿清楚,却很慢地说:“我明白了,谢谢大夫。”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莫匆急急忙忙地和医生打了招呼,追了出去。安捷越走越疾,骤然停在病房门口,却犹豫了一下没进去,转身去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片刻,门被人小心地推开,这些日子以来已经慢慢熟悉的气息小心翼翼地靠过来,一只手试探似的缠住了他的腰,待他没有反对后,一个温暖的胸口靠在他身上,安捷把脸埋在手里,闭上眼睛,突然没力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