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没了睡意，抱着手臂坐很久，终于又拿起电话，一下一下按着那个烂熟在心的号码。
飞机沿着跑道开始滑行，起飞，愈升愈高，渐渐进入一万米之上的浩瀚晴空。
“没有，只有这么多。”走的时候匆匆忙忙，来的时候又狼狈不堪
我等着，指甲几乎掐进自己的肉里。等我回去，还有一笔旧帐要和她清算！
一般，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却显得异常诡异，“赵玫，今晚奥德萨的月色真好，亮得象白天，北京也有月亮吗？”
依然是乌克兰语：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行李呢？”他问我。
我压抑着已经冲到头顶的怒气，生怕惊动到父亲，放低声音说：“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两点，明天咱们再风花雪月可以吗？”
我返回卧室，再也无法入睡，睁着眼睛躺到天明。
电话线那端又一次静寂无声。
那边很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扑一声轻响，电话挂断了。
舌头有点儿大，显然是喝醉了。
勉强振作起精神，我拎起手提行李，随着大队旅客排队出海关。
离家之前，我趁父母不注意，还是把两万美金留在抽屉里，并写个纸条给他们，说明先放在家里应急，如果用不着我就尽快归还。
远远看到邱伟穿过人群朝我走过来，我这才松口气，疲倦得想就地躺倒。
等待登机的时候，我发了个短信给孙嘉遇，告诉他我今天的行程。
飞机在奥德萨机场缓缓降落，我的心也似跌落到了最低处。莫名的恐惧沉甸甸压在心头，我几乎迈不动脚步。
仍然是七个小时的航程，在发动机的轰鸣声里，我满怀着忐忑，注视着身后渐行渐远的中国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