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刑部。
“你来了多久？”霓裳冷冷问道。
冯蕴离刚煎好药，给霓裳送去，“其实皇上是个特别重情重义的人，只是手段狠了些，当年上官芸儿救了他，提出要求娶她，皇上二话不说，承诺了她的皇后之位。”
欺骗了他，便要付出代价，没有人可以不痛不痒的算计他。
经过几日的调养，霓裳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可整整两年的折磨，早已耗尽了霓裳的心血，她看上去随时会虚弱的晕倒。
“这些汤药都撤了吧，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冯蕴离深深的叹了口气。
“霓裳，对不起，是朕的错，都怪朕发现得太迟了。”
这些药材根本对她起不了作用。
“朕刚来。”席炎麟想伸手抚平女人皱着的眉头，刚一伸出手，就悬在了半空，随手畏缩的收了回来，“霓裳，这些年是朕对不起你，走，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好像掉进了一张由上官芸儿编制的蜘蛛网，再也爬不出去了。
席炎麟深入了深深的自责中，这期间他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关于霓裳，也关于上官芸儿……
珍贵稀有的药材，一件件送入霓裳的宫中，自从冯太医来了，霓裳有什么话，都会对冯太医打开心扉。
“小札子，你不用管朕，吩咐太医院，能用的珍贵药材，都给霓裳用上，是朕对不起他。”
“皇上，您已经三日未曾用膳了，为了国家，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小札子在门外高喊，他跟随皇上数十年，自然明白皇上一定伤心到了极致。
他到底做了多少的坏事！
一声咳嗽比一声猛烈，仿佛是要肺给咳出来。
即便是两年前上官芸儿昏迷之际，皇上也未曾这么痛苦过。
霓裳转过身，面对这席炎麟，眼中有着深深的仇恨。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一阵阵惨叫传来。
“其实我也对不起你，若是当年我说出真相，皇上也不至于误会了是上官芸儿救了他，那么一切灾难都可以避免。”
席炎麟，心如刀绞。
——
“求求你，不要……啊，好疼，皇上求你饶过我一命……”
兴许心动过，可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一否定，再给予霓裳重重的伤痛。
“朕饶过你，那谁又来饶我呢？上官芸儿，朕一直认为朕深深爱着你你，可今日，看着你受刑，朕竟然感受不到一丝的心疼。”
当席炎麟平复好了心境，他便去了霓裳居住的宫殿。
她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他无法原谅自己。
“我先回去了。”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掉你以前做过的一切吗？那我可不可以捅你一刀，然后再给你说句对不起。”霓裳再一次彻底认识了男人，生命即将要走到尽头，她再也无所畏惧，这个男人已经伤害不了她了。
“霓裳……”席炎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你说的弥补，就是带我来看着上官芸儿受刑吗？对不起，我不如你，没有你那么残忍，我不想看！”霓裳狠狠的闭上眼，看见上官芸儿所遭受的一切，她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啊，好疼，求求你们，放过我……皇上，求你饶了我……”
霓裳竖直了耳朵，不敢相信的看着席炎麟，那道惨叫声是那么的刺耳。
第三十一章
在地上爬过的鲛人，是那么脆弱和无助。
皮娇柔贵的上官芸儿仅仅关了三日，就变了一个人似的灰头土面。
霓裳并未开口说话，静静的听着太医说话，席炎麟的手段之狠，她已经见识过了。
霓裳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木架上绑着的女人，直接印入霓裳的眼中，她冷然一笑，“席炎麟，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深深爱着这个女人吗？你的心不会疼吗？”
霓裳伸手安慰着面前的人，“我已经很谢谢你了，所有的事情都不怪你，不相信我的人，是他，折磨我的人，也是他，与你无关。”
霓裳刚小憩醒来，就看见席炎麟愣愣的站在自己面前。
席炎麟冷冽的眼中一闪而逝的悲痛。
“来人，用刑。”席炎麟静静的坐在木椅上，看着那些曾经用在霓裳身上的刑法，一遍又一遍施加到上官芸儿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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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都不敢再去见霓裳一面，他害怕，看见霓裳仇恨他的眼睛。
愤怒的源头急迫的腰发泄，席炎麟便去了刑部。
一丝心疼，从席炎麟的心脏悄然而生。
——
以前，她也是被紧紧套在木架上，承受着那些痛苦。
“可朕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你……”他自责到没有办法了，他也愿意放弃一切，只换来霓裳的原谅，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