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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槐安目光闪烁,语气含糊地道:“胡先生来见老爷,说是大爷惹了什么官司,老爷一听,就昏倒了。我吓得魂飞魄散的,只顾着去请大夫了,还没得来得问胡先生是什么事。”

    因而对范氏也没了往日的尊敬,强拉了她手胳膊:“少奶奶,我送您回去!”

    有小丫鬟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夫人,夫人,您快去看看吧!老爷在书房突然一下子晕了过去,俞总管让我来告诉你,他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

    俞夫人闻言心里砰砰乱跳,脸色“唰”地一下子煞白,忙道:“快去请胡先生过来!”

    范氏想了想,道:“还是去看看吧!”到时候自己跟着婆婆在公公面前侍疾,婆婆也不好再提送自己回范家的事。

    这个时候,夫人在前面挡着大爷,她不仅不和夫人一条心,还要回南京去,把自己撇清了!

    俞夫人勃然大怒,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束妈妈进来禀道:“大奶奶来了!”

    俞夫人看着就有些不耐烦地道:“她难道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范氏没想到束妈妈敢这样对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人有些呆滞,动作不免就有些迟缓。

    费氏看了范氏一眼,紧跟着束妈妈出了门。

    范氏进门,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她。本就苍白的面孔显得更苍白了。

    胡先生看了俞夫人

    墨篆走了进来,神色间带着几分迟疑:“大奶奶,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那些丫鬟、婆子就更不用说了,呼啦啦全往俞阁老书房去了。

    范氏到的时候御医已经到了,正在和俞夫人说话:“……不要动俞阁老,他这是怒气攻心,我给他施几针,等他心气慢慢的平和下来,人就会醒过来了。”

    因为知道俞夫人等女眷要来,俞阁老的一些门客、幕僚都已回避,书房周围只安了不过三尺的童子或是丫鬟服侍。

    墨篆点了点头,扶着范氏去了俞阁老的书房。

    闵氏就趁着俞敬修午休的时候把乳娘叫进来,开了匣子拿了根金簪让乳娘去当了,还嘱咐她:“我怕人看见,这才叫了你到屋里来。你千万不可在大爷面前透出音去。若是问起,只说从前还有些积蓄。”

    念头一闪而过,他想到了西平侯……

    她恭恭敬敬地给俞夫人行了礼,低声道:“这几天珍姐儿身子又有些不好。御医说,是气候变化所至。我就想到了老家南京。那边的春、秋季长,冬、夏季短,若是珍姐儿在南京,这气候引起的病痛多半就会少一些……”她说着眼圈就红了起来,“娘,我想带着珍姐儿回南京住些日子。等珍姐儿大些了,身子养得壮实些了,再来京都,在您膝下承欢。”

    俞夫人千恩万谢,和一干女眷退到了旁边的耳房,顺道把俞槐安给拎了过来,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俞夫人没待胡先生站稳,已急急地道:“德圃出了什么事?”

    ……

    俞槐安暗暗松了口气,转身就请了胡先生过来。

    “娘!”范氏望着俞夫人,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讶与震憾。

    “什么!”俞夫人大惊失色,也顾不上范氏了,下了炕,趿着鞋就朝俞阁老的书房跑。

    俞敬修睡得迷迷糊糊,有人进来立刻就被惊醒。闵氏的话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那边费氏正低声向俞夫人回着话:“……照着你的意思,我委婉地跟闵氏说了——只要她生的是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孙子的出身,夫人也会把她接回去的。”说到这里,她语气微一顿。

    偌大的房间,刹那间只剩下范氏一个人。

    如果自己有能力自立门户就好了。

    心里顿时酸酸的。

    “那倒不是。”费氏忙笑道,“只是我觉得闵氏也是个聪明人,我说这话的时候她虽然只是静静的听着,却不像是放在了心上似的。”她说着,悄悄地睃了俞夫人一眼,吞吞吐吐地道,“倒是她那个乳娘,送我出来的时候话里有话,说什么他们家虽然落魄了,从前也曾锦衣玉食过,那些豪门大院的勾当也不陌生。你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全看谁的手段高明罢了。”

    时也没空去和俞槐安生气了。

    “好啊!”俞夫人似笑非笑地道,“要是觉得南京的气候还不适合珍姐儿养病,不如就带着珍姐儿回范家吧?你在范家的时候好好的,嫁到我们家这身体就每况愈下,可见范家的风水养人。这女儿似母,珍姐儿说不定也随了你,到了范家,就百病都没了。”

    束妈妈也气范氏知道进退。

    费氏忙低眉顺目地退到了一边。

    胡先生,是俞阁老的僚幕。

    束妈妈想也没想,丢开范氏就跟了过去。

    俞夫人连茶也懒得端了,直接吩咐束妈妈:“你送少奶奶回去吧!若是少奶奶要回南京,我们这房的人大多都随着我来了京都,老宅子那也没个照应的人,就直接送少奶奶和珍姐儿回范家住些日子吧!等德圃什么时候有空了,再什么时候去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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