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榛心被攥了一下，又松开了，他站起身，“你今晚别洗澡了，免得又发烧，一会儿就睡吧，别熬夜。”
祁榛应了一声，又去给秋哲倒了杯白开水放到他面前，看着他笑了，“你是想了解所有的我吗？小时候，更小的时候，最小的时候，我的一切你都想了解？”
秋哲偏头看他，“那就酸奶吧。”
祁榛看着自己被他抓住的手，笑了。
“嗯。”秋哲大大方方承认，“不过不管我做了多少事，付出多少努力，也还是有像现在一样的，我不知道的事情。”
而祁榛的那个回答，他是心虚的。
祁榛原本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可是他还没想好转移的话题，秋哲又问了一遍，祁榛叹了口气，“会。”
秋哲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说话。
既然上天不给他这个机会，那就
“我好多……”
秋哲摇了摇头，坐在沙发上，其实他也困了，但是睡了一天，脑子晕晕沉沉的，也未必睡得着。
他拿不准秋哲病了和平时怎么差距那么大，好像刚才打的吊瓶里不是治发烧的药，而是某种催化激素，让他平时没有表现出来的执念统统流于表面。
祁榛拿着换洗的衣服，进浴室洗澡，水哗啦啦淋在身上的时候，脑子有些乱。
祁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决定一会儿出去了就跟秋哲坦白这件事，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藏着掖着，心里难受不说，总觉得对不起秋哲，还不如坦白，秋哲没有安全感，自己不如把一切他不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才是最好的做法。
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因为他好像并没有看到秋哲的嘴唇动，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吃点水果？”祁榛拉开冰箱看了眼回头问他。
祁榛看着安静的秋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默默地去客厅擦头发。
秋哲接过来，冰冰的很舒服，在自己额头上碰了碰，“谁给你说的压药味儿啊？一般不是吃糖吗？”
“你前面必须是我，咱俩面对面，”秋哲又加了一句，“你后面也只能是我。”
祁榛凑上前了一点，抬起手摸了摸秋哲的额头，秋哲以为他要测试自己的体温。
“行，病人有特权许愿。”祁榛丝毫没在意，“不过现在能先把食物排在我前面吗？”
回去的路上当然还是祁榛开车，等真正到家，都快十一点了。
“我说，我长得很好看吧？你看得那么入神。”秋哲睁开眼睛，没有一丝睡意，笑了笑。
就是这种笑容。
祁榛第一反应是秋哲知道了什么，可是，他马上把这个不靠谱的想法压了下去，理论上不可能，何况，也没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但就是……他妈的心烦。
“你确实很好看，”祁榛的手抚过秋哲的眼睛，“皮肤很好，眼睛清澈黑亮，”接着抚过他的鼻子，“鼻子很挺，”还有嘴唇，“不笑的时候有点严肃，笑了就变得很温柔……”
秋哲回过神来，看着他，表情有点木然，“我不知道的关于你的事情，你会告诉我吗？”
秋哲把吸管插|进酸奶里，默默喝了一口，看着祁榛走来走去的身影，“是在遇到我之前，你更小一些的时候吗？”他记得祁榛好像不太爱吃糖，原来是这个原因。
“怎么了？”祁榛问他。
祁榛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您这荤段子，来的真让人措手不及。”
只要别伤害到拥有这个笑容的人。
祁榛浑浑噩噩一天，有点困，打了个哈欠，“有什么想吃的吗？”
等到祁榛出去，秋哲已经睡着了。
他的手被抓住了。
秋哲在他身后没说话，祁榛去卧室给自己找洗完澡穿的衣服，回到客厅的时候发现秋哲拿着酸奶发呆，也许是因为生病，秋哲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好像没有平时那种能看透一切的能力。
让他觉得，他可以在这样的笑容下，为非作歹，为所欲为。
“我跟你说，”秋哲认真的看着他，“我病着呢，你要是撩我，我又不能上你，等我好了，有你受的。”
祁榛把两个人的外套分别挂起来，“我妈说的，我小时候糖吃得太多，她怕坏牙，就不让我吃了，之后，就养成习惯了。”
秋哲满意的笑了，很像他小时候。
秋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乖乖刷了牙，洗了脸，躺到床上。
祁榛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种笑容让他觉得，就算自己把世界毁灭了一半，这个人都有能力帮他修补好。
只要别伤害到他。
“你抓住我了。”他说。
“会吗？”秋哲问他。
“你。”秋哲脸色好了一些，但是精神明显没有平时好。
祁榛在冰箱里翻了翻，“酸奶喝吗？你刚才吃的那药我闻着都苦，你不是在医院都快吐了吗？我怕你晚上回味上来了不舒服，吃点儿东西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