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下货箱,去提了医疗箱过来。自己咬住打了死结的纱布一角,抽出别在腰后的水果刀,一刺一挑,利落地拆下被血浸脏的纱布。
他的目光落在她缠着纱布的手肘和小臂上,视线一转, 又凝神打量了眼她的右耳。
“听力受损。”燕绥不以为意:“爆炸太突然, 耳膜可能被震裂了。”
一整晚, 他注意到很多次,她和人说话时, 始终是微微低着头用左耳去听。
傅征接过,顺手放在窗台上。他倚墙而立, 微侧了侧身, 正面看向她。
她坐上货箱, 拧了瓶水喝。余光瞥见他皱了下眉, 一口水咕咚咽下, 又补上一句:“利比亚乱成这样, 别说去医院检查治疗了, 出趟门都要担心还能不能回得来。”
于是, 她硬着头皮解释:“就昨天凌晨包扎了下,纱布有限,后面会出什么事都不知道,哪能奢侈地换药。”
“去拿医药箱。”他说:“节省物资不是这么节省的,你要是心疼纱布,赔你件背心。”
不是爆炸炸伤的,手肘和小臂上多处摩擦,还有利器割伤的伤痕,好在伤口不深,只是碘酒消毒
她觉得这边的木箱有点烙屁股,她从坐下开始就觉得这里的风水和她八字不合。
直到此时,他才算仔仔细细地把她看了一遍。
燕绥:“……”算了吧,她还是用纱布好了。
他转头, 视线透过铁丝网巡向厂房外的空地,低了声音问:“耳朵怎么样了?”
傅征似笑了下,那笑容凉飕飕的,直看得燕绥后颈发凉。
傅征抬了抬下巴, 指向她的手臂:“换过药了?”
燕绥沉默了几秒,缓缓拧上瓶盖。
燕绥在离他两步远的位置停下,给他递了瓶矿泉水。
傅征接手包扎,他咬住小手电照明,一手握住燕绥手腕,看了眼她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