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生……他本不该怕我，算起来，除了他娘，我是他最亲的人。”司有言默然，又唤他过来。
第一个妖胎他让人送走了, 第二个妖胎，他留下了。
阿修没有猫耳朵，却有很快的速度，甚至可以将自己隐藏起来，让她都没有办法察觉。那……那天在娘亲身边出现的人，是阿修吗？
他没有时间问那个老宫妇，如今的阿修像不像自己, 因为在他出生的时候，接生的人都被处死了。
“我是你的舅舅，你娘的哥哥。”司有言只是半年没有见这个孩子, 恍如隔世, 都长成五六岁大的孩童了。他盯着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现在也像自己。
“弟弟——”香香颤声，眼泪啪嗒滚落。
谢时已经揉起了眉心。
司有言看着站在远处的孩子，抬手唤他过来。替追月接生的老嬷嬷说, 刚出生时的阿修很像他。
“嗯！”
她突然想起司徒空见到阿修时说的话。
世上唯有他和司徒空知道，阿修是谁的孩子。
“谢时你真聪明。”香香毫不吝啬地赞赏道，“我本来躲得好好的，但没想到碰见了阿修，司徒空来抓阿修，我就这么被他发现了，还被抓到了这。我怕破坏爹爹的计划，所以想拜托你给我爹爹传个话，告诉他我现在很好，让他不要担心，等救走了娘亲，再来找我，千万不要因为我而搁浅了计划。谢时，我现在只有你可以信了。”
谢时将一切一切串联起来，终于梳理清楚了脉络，说道：“你爹出现在南楚，就是为了能接近端王，并利用他将你爹送进国师府，顺利找到你娘，甚至还打算将她带走？”
“皇上要见他，已经被司徒空带过去了。”
阿修终于朝他走，不是自愿的，是司徒空在自己的背推了一把。他走到司有言面前，真想告诉他，这司徒空不是好人，他对自己可差劲了，对别人也差劲。
她怕等到晚上和爹爹通话时，他过来救自己，那可就完了。
香香抓了他的手挪开，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我们都是妖怪，你摸摸我的耳朵，是真的。”
阿修没有那可怕的猫耳朵, 他愧对妹妹，所以留下了这个孩子。但不能留他在身边, 阿修长得实在是太快了, 只能养在国师府。算起来, 这是他第二次见他。
“这就好。”香香点点头，她猛地一顿，“皇上？”
“……”香香见他懵了，认真道，“还不满一年，你看我个头就知道了，起码一个月长一岁。”
孩子像舅舅, 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大笨蛋！
阿修始终埋首, 没有说一句话，他不喜欢司徒空，也不喜欢司有言。
——有点想疯。
谢时又是一愣：“你爹是……独孤羊？等等，那你娘是……追月长公主？”
养尊处优的手, 跟在边城时候的手, 已经完全不同了。连召人上前, 都柔和了很多。
“去年。”
香香彻底愣住了，阿修……阿修的舅舅是皇帝，可皇帝明明是她的舅舅……
这几天生病, 连人都格外地脆弱，挂念起亲情来。
的事，该有十几年……”
比起她来，她更希望娘亲能先离开这个冷冰冰的地方。
她真是个笨蛋。
见识过她疯狂长个头的谢时还是很快接受了她的说法，叹了一口气问道：“所以你现在……实际上还是个婴儿？”
香香抱膝看他，觉得他没有吓跑已经要撒花了。
——阿修，你舅舅要见你。
谢时怎么也没有想到，香香竟然是大周长公主的孩子，去年轰动五国的长公主沉睡事件，竟有这个内情。
然后想起了妹妹, 想起了她的孩子。
手上毛茸茸的触感真实，甚至还有双耳的温暖柔软。谢时的手落在她的双耳上，还捏了捏，捏完，他又揉了揉眉心：“让我缓缓。”
司徒空在旁边说道：“皇上，这孩子怕生，平时在府里也不怎么亲近人。”
“阿修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过来。”
“我知道了，我会去传话的。”
他在大周国潜伏多年，去年司徒空任国师，他故意接近，为他办事，后一步一步攀升，成了他的左膀右臂。可没想到，他留心打探到的事，全都只是表面。对司徒空这个人，以及他的一切，他几乎等于不知道。虽然司徒空极其怪异，但没想到，他会是个妖怪。
“才不是，我们妖怪只有几天的婴儿期，听说等到成年，就可以维持好多年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爹爹说我娘是普通人，两人基因混乱，可能有些地方并不完全妖化。”香香摆手，“不要说这些，你只要记住，我跟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受太子之托要帮的人，就是我爹，你帮我传个话吧，告诉我爹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