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没有马，楚衡的马就需要再多承担一个男人的重量。
楚衡的眼忽然被人从后
探路回来的胡人奴隶比划着形容看到的惨烈场面。
赵嫣依然被贺默儿护在怀中，外头罩着的极其宽大的大氅，内里衬着狐裘，是途中从大夏一户人家家里偷来的。他们留了银钱，却不知，是否抵得过这件大氅的价钱。
夜里的寒意沁入门窗，他却丝毫不觉得冷。
距离驿站不远处躺着十几二十来具尸体，具体是多少人，已经数不清楚了，但一个个穿的都是大夏和大钺氏的衣裳。还有好几匹马尸，看样子是战马。
楚衡有些不放心，赵嫣却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侧身缩进贺默儿的怀中，闭上眼道：“我想回家。”
楚衡想要去看一下赵嫣的状况，陆庭驱马到边上。
“我没事。”大氅中，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赵嫣的身体若是再得不到妥善照顾，不仅腹中胎儿留不住，只怕这条命也困难，“我撑得住，得走了，不能叫那些人追上。”
身侧的男人尽管满身血腥味，却温暖得让他仿佛泡在了温汤内。
昨晚那些狼，吃的大概就是这些人。
一夜好梦。
天还蒙蒙亮，所有人整装待发。
只是这些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不是被咬掉了半张脸，就是肚子已经破开一个大洞，内脏被拉出，到处可以看到被猛兽撕咬过的痕迹。
直到翌日醒来，楚衡才知道昨夜陆庭说那些狼是来进食的，究竟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