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我心中有气却只能闷闷地憋着，没什么胃口，晚饭吃了几口就让张妈拿下去了。
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打算不要我了。
林南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摆到我面前。
张妈还是摇了摇头：“我一个老婆子，也无牵无挂的，用不着手机。”
我愤然抓起手边的枕头砸在门板上，闷重的声音仿佛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他没有再回来。
为了不让双手颤抖，指尖隐隐用力，我没有细看协议条款，只是把其中一笔赡养费五千万用黑笔涂去了，然后在最后落款签名。
“你在这里好好待着，衣食住行都有人照顾，用不着手机。”他总算开口说话，但冰冷的语气像把尖刀刺在我心上。
“他是不是说过，我现在不能离开这里？”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
怎么又没出息地掉眼泪了呢？慕素啊慕素，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随你。”他淡淡说道，朝林南递了个眼神，这份协议就被收进了公文包。
我正想接起，手机却被抢了过去。
刚把灯打开，房门就被敲响，下一秒门打开，进来一个老妇人。
“他有说要回来吗？”我问。
我暗暗攥拳，好个宋庭殊，是真想把我囚禁在这里与世隔绝啊。
她笑得慈祥：“我是这里的保姆，你可以叫我张妈。”
我失笑：“我们快离婚了，你还是别叫我太太了。”
想起刚刚那个电话，应该是程凡或者苏念打来的，他们现在肯定都在找我。
身体实在虚得慌，吃下药后，我就在床上昏睡过去，直至傍晚才醒来。
“那这里有电话吗？”
宋庭殊离开前这样叮咛过张妈？
手机铃声越来越微弱，直至无声。
这个房子里，除了门口每天轮换的保镖，里面就只有我和张妈两个人。
盖上笔盖，我把协议往他面前推了推：“我说过的，离婚我会净身出户。”
他现在不应该恨不得把我杀了吗？
客厅里，他长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讳莫如深。
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把手机丢进一边的水杯里。
“你什么意思？又打算把我软禁吗？”我从床上爬起来，冷笑着反问。
今夜，他应该不会回来了。
“宋庭殊，你发什么疯！”我怒斥。
“俗话说得好，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离婚可是大事，太太还是再考虑考虑，我看得出来，先生对你还是很用心的，刚刚离开时千叮咛万嘱咐要让我好好照顾你。”
房里没开灯，黑漆漆的。
失眠到半夜，聆听着整座房子的寂静，宋庭殊也没有回来。
他淡漠的声音像一块坚硬的冰块，沉沉地砸在地上。
“这套房子留给你，我以后不会再来。至于去民政局换证，得等到我出差回来，希望你再等等。”话落，他起身整了整衣服，提步离开。
我正在花园里浇花，他进门的刹那，我有些失了神。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张妈。”我叫了一声，复问，“宋庭殊呢？”
婆婆送医院？昨天去宋家，我也听到说婆婆病了，但没想到会严重到送医院的地步？
我试图逃离过，但每次打开大门触及那些黑衣人毫无温度的目光，我就知道我逃不出宋庭殊设下的牢笼。
☆、第一百章 净身出户
“你是谁？”我谨慎地看着她。
要是我没有拿掉他，现在宋庭殊是不是会陪在我身边，一起等着这个孩子长大。
自始至终，宋庭殊都淡漠地站在床尾，冷厉的目光一直定格在我身上，顿时让我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浑身不舒服。
检查问诊一番开了些药，就离开了。
张妈摇了摇头：“先生没说，刚刚先生讲电话，我好像听说宋老夫人送医院了，今天应该不会回来吧。”
我望着眼前那四个放大加粗的黑体字，大脑空白了一片，从未想过这份离婚协议会是他拿出来的。
“张妈，你有手机吗？”我瞥了一眼床头那只水杯，我可怜的手机就这样阵亡了。
“这是离婚协议，签字吧。”
“宋先生已经走了，他说你身体不好，让我好好照顾你。太太，你已经睡了一个下午了，我刚做了一些饭菜，趁热吃吧。”
等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一个月后，隆冬季节，雪停了好久，但气温还是冷得人只打颤。
他冷冷地睥睨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房间。
这个称呼我如今承受不起了。
张妈颔首：“太太，你现在身子虚，还是在床上多休息吧。”
我伶仃地坐在飘窗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忍不住想起我那离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