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讲述着自己的生活时没有丝毫遮掩抑或做作,只是问到哪里便答到哪里。既不以飘零破落的人生为耻,也不以用尽手段养活自己为荣。那是从无光的暗夜中,自行绽放出的坚强。
他到现在为止接近大半生都是在校园中度过的,那些因家境贫寒而努力工作的孩子多多少少也都见过,他们有的自尊心极强,轻易不许别人触碰与金钱有关的【创伤】,有的以家庭背景作为借口四处募捐求人施舍,也有的压根就不告诉别人,强自支撑着。在林曜看来,那些孩子都既可怜又可爱,因为无论什么反应,那都是孩子该有的反应。这些行动背后抽丝剥茧剖析出的内心,无一不彰显着两个字——
那种日子就是那天碰到你的那种时候啦。”
而焦箐则完全超出了他对于他人的行为预期,从头至尾。
林曜是个不折不扣的无神论者,他从不相信世间有神。可现在,如果只是现在,他愿意向着某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人说声感谢,多谢让他那日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将这个姑娘裹在风衣中走过两条街。
林曜知道也许自己是小题大做了,但这是他平淡无聊如流水般行走的人生中,第一个超出自身预期碰撞出惊喜的人。世界上也许有千万个如焦箐一样的人,在川流不息来往不停的纷繁世间痛苦的挣扎在红尘中,如沸腾的锅中翻腾不止的鱼。可这一刻他实在觉得,眼前这个微笑着饮尽经由他手买来的热饮,搓着双手舔净嘴角褐色泡沫眨着双眼女孩的出现,是一份礼物。
林曜拿着手中的围巾盯着说完后就继续喝可可的焦箐,在寒风中沉默的凝立着。
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