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住,回头看他。
“带往何处?”
4.
言罢,便转身离去了。
顾生不语,看着她捏着两条细绳在下颌处打结。
“城北小苑。”
真是个无情的人啊。
她接过,戴在头上。
“天亮后我送你回家。”
漆黑的一片。
门外的雨下得越发大了,雨水狠狠落下,摔在地上。
顾生站在庙门口,右手握着剑柄,紧了又紧。
他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
“在何处?”他说。
她踏出庙门,站在绵绵细雨中回身朝他行礼,“公子不必相送。城内人多口杂,公子这身打扮着实惹眼,唯恐给公子添烦。”
顾生皱着眉头,看着她,再次问道,“妓馆所在何处?”
顾生点头,挪到与她对立的火堆旁坐下,随手往火堆里添了把柴。
她扭头顺着敞开的门看着外头。
“妓馆。”
然顾生并无任何表情。
顾生看着她看着他,“嗯。”
“多,多谢公子。”她轻声道。
她的肩上仍披着麻衣,火堆燃烧着将她笼罩入一片暖光之中。她抱着膝盖坐在稻草上,纤细的手掩在胸前,紧紧抓着胸前的麻衣。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外头,一片茫然的神色。
两人对视半晌,她盯着他,“我没有家,再也回不去了。”
“回家?”
顾生轻轻迈出庙门,站在如毛的细雨中,微微点头,声音轻轻的,“先告辞了。”
火堆里的干柴烧出火星,蹦出火堆,跳跃几下,灭了。
她盯着他看了半晌,暖黄色的火光照在他脸上。半边染了暖色,半边隐匿于黑暗中。
她紧紧盯着顾生,想要看到他任何表情变化似的紧紧盯着他。
她看着顾生,看不出他是何意。
“多谢公子。”
她像是没有听到似的,怔怔地看着外头。半晌,她忽然自嘲般似的笑了一声。
“有这顶斗笠相陪,便足够了。”
“明日便会有人来把我带走。”
雨。”他淡淡说道。
她想。
“休息吧。”他轻声说。
天亮后,雨势渐弱。她起身收拾,顾生熄了火堆,捡起一旁的斗笠递给她。
一夜无言。
她看着顾生,两人都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