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性体贴、声音比我还细、他喜欢唱歌、他很会煮饭,有一年我们家还收过他们家包的肉粽,因为他不小心包了太多。」
余新伟缓缓坐起,侧对著国王,宽广的背弯著,看起来比平常脆弱好多。
余新伟声音低低的,显得带著不安,内心却有个声音要他说出口。
国王直视著他,那宛若海洋深邃的双眼让他忽然惊觉自己或许是在示弱,想要像以前那样反驳「你这不要脸的地精」,嘴唇却紧紧抿著,费尽力气克制著一波又一波涌上的酸楚。
「他很勇敢,Q也很勇敢,可是我很胆小、我很没有用,我不想痛,所以我想当个正常的、自然的人,只要跟大家一样就好,不要让别人发现我的不一样就好。」
原来只是轻轻的一个温柔降落在唇上。
余新伟手握拳遮著双眼,像是那些事情还在眼前而他不忍看。
「为什麽不早一点呢?为什麽不早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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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这是……我第一次跟朋友一起跨年。」
「Walden?」他来不及反应就被余新伟推开。
他有一个蓝胡子的房间,如果跟任何一个人过於亲密,对方总有一天会去打开,他不想伤害人、不想受伤害,所以乾脆一个人。
「因为我吗?」
「我怕被我爸带去看心理医生、我怕被同学脱裤子、我怕被强迫代写功课、我怕在学校连上厕所都不得安心,我怕就这麽在莫名其妙的状况下死去……他死掉了,在厕所里,他没有做任何坏事,却就这样死掉了。」
一直穿著不合身的衣服,就算紧绷窒息也不能脱下。
已经不能、也不想一个人了。
於是那个瞬间,他就与他一同在春天死去。
「我从国一开始就想认识他,可是我都不敢去跟他说话、不敢再做回自己,因为我怕。」
「对啊,我们很像吧。」余新伟笑著吸了吸鼻涕。
余新伟眉头皱得死紧,握著脖颈上的坠饰,紧闭双眼却截不断泪水。
我们所处的环境为什麽革新得这麽无谓却又进步得这麽慢呢?
国王笑著抬手揉揉他的头,一移开手,就发现身下的男人泪眼汪汪,与刚才在客厅的轻轻啜泣不同,浅浅的眼眶弧线像是再也承载不住任何情绪一样,泛起了波涛。
脸红红的余新伟恍若未闻,摸著那个雾金的坠饰,呐呐地说:
我们冷眼旁观他被暴力,因为我们不晓得事情的严重性。
「我,我国中的时候,有个同学,跟我不同班,可是我知道他,他在同学中很有名,在我们那个村里也很有名,因为他是个男生,可是大家都说他像女生而有名。」
「你知道,我比较会装,升上国中後,被欺负过一次後……也是在我爸的鞭策之下,我就装得像个普通男生,慢慢的,就没人把我当成目标了,可是他不一样,他自始自终都不懂伪装……也是,那个年纪。」余新伟软软的声音里带著羡慕,也有对男孩的怜惜。
<待续>
他一手抓著臂膀,窗外的烟火声不绝於耳,似乎能够掩护他接下来的话语,让倾诉不至於这麽赤裸裸。
余新伟从不晓得,原来碰触他人的唇并不像自己的上唇与下唇相接般无感、不像电影里演得那样吻下去就有背景音乐、不像报纸上的补教人生那样喇来喇去。
「Rap挺厉害的。」
温软的唇轻压,气息比香槟醇;男人近在眼前的单眼皮阖上後,展开的长睫毛如烟火般绚丽。
「你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国王认真回应。
「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一个人了……」
然後那双长睫毛扇扇,睁开的双眼随著唇的离去而拉远,笑成了弯弯的线。
在这之前还要牺牲多少人呢?
余爸:为什麽爸爸不准你喝酒晓得了吧q口q!!!新伟!!!(捶心肝)
国王跟著坐近他,没说话,静静等著余新伟接下来的话语。
「我以为你会揍我。」国王撑直手臂,舔了舔唇,虽然吃到了豆腐但他其实有些紧张。
才说了出口,手就被抓住,余新伟喝了一声,从被酒精催化过後的莫名伤悲中睁开双眼,看向身旁的人。
朋友不会用这个姿势、这种举动跟你说新年快乐。面对心防薄弱的余新伟,国王说:「说什麽谢谢,你应该要回的是?」
翘小指的男人25(限)
烟火像是跑进了脑里变成万花筒。
下一集让爸爸捶爆心肝(!?)
「我离开家人、离开那个纯朴也残忍的家乡,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对不起,我说得太……」
後,国王低头吻了他。
「Happy new new new new new ……y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