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在乎我认不认同你之前,你得先认同自己,而其实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好,就是,我……」
国王拂去他额前的发丝。
「我很抱歉说过你不诚实,事实上,民族、社会阶层、宗教、工作,同样都是一个人身份的一部分,所以无论是开钢弹的你或是粉红色的你,那的确都是你,这是你的选择,你的经营,我太大惊小怪了,如果这让你难过,我跟你道歉。」
夜空中吵闹不休的美丽图腾,象徵老旧的一年退休了,新的一年进驻大地,那些忽明忽灭的光影映在国王脸上,迷幻得不可思议。
「你怎麽会有?这应该已经卖完了?」
「意思是,你不认同我,但是你尊重我。」
快要崩溃的瞬间,上方忽然一阵黑影垄罩,男人翻身跨骑到他身上,将他的手压制在两侧。
「Happy new year,Walden。」
「不是,简报的人是Ellen,我在会议室上方的控制室里。」看著余新伟一脸痴呆,国王也放弃了让他回想,出社会嘛,记忆这种东西就跟政府一样不可靠。「Well,我也常常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不过幸好有说出口,这样别人才会记得,重新再回来提醒你……Walden,我很抱歉。」
「记得吗?一种是追随潮流的品牌,一种是领导潮流的品牌,我认为,後者才是真正的成功。这句话,你在会议上拍桌站起身说的,因为台湾区新上任经理的这句话,Boss才放手让我做的。」
「我已经道歉了,而且保证以後不会了。」危险的气息在看见余新伟红红的眼眶、颤抖的嘴唇後随即收敛,国王发现自己或许从来都拿这只巨兔没辙,於是只好放轻语气,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个邻家大哥哥般柔和。(但姿势却像个饥渴的禽兽)
咻──碰。
以及各种有力资料做了提案,各区的经理却还是持著反对票,或许也是听闻我是靠关系进公司的,除了他们的胆小保守,多少有一些是看我不顺眼。」
「可是,你吓到了吧?觉得不舒服吧?我是男人,可是我又不像个男人。」余新伟呼吸急促,他紧抓著自己的小拇指,用力的程度彷佛想将它拗断。「所以你才想著要疏远我,但我不懂你为什麽又……还有那个亲额头,是你们族里(?)特有的道歉方式吗?可是我……」
那是雾金色的坠饰,只有Kidding头上的蝴蝶结是红色的,Kidding的身旁则贴著一个看起来酷酷的小矮人,面露狡黠的微笑。
国王笑而不答,将项鍊展开,让金属的冰凉贴上他的项颈,然後国王的手从他颈後离开,Kidding与地精就这麽躺在余新伟的锁骨上。
「本来谁就没有权利可以包容谁,但谁都需要懂得尊重,一个人通常得需要时间与阅历去理解这些,我也一样……你懂我意思吗?」
「差点忘了,这是送你的。」
「Walden,你知道的,世界很大,什麽人、什麽事情都有,没有绝对、没有一定,当你亲自理解到了这点,很多事情都能够处之泰然,就算你不认同,但你会懂得尊重……别人都说我们得去包容各式各样的人,可我觉得用包容来讲感觉是高高在上的。」
用力站起身,搞不好是肚子里赛在滚,憋不住了。余新伟满脑混乱。
「那时候简报的人是你?」他也不记得他曾经被他的Man气威胁过。
国王诚挚的语气让余新伟只能傻傻看著他,呐呐地说:「不……你那时候,其实说的很对,我的确一直在说谎,对自己、对别人都是……」
「你没有说谎,只是说实话的方式有很多种。」
「不……也不是说不认同,该怎麽说……」
「……我不记得了……」
余新伟过了三秒,愣愣点头。
随著鍊子从国王手上溜下,上头小巧可爱的坠饰也跟著落在了余新伟眼里。
如羽毛般搔痒的耳语过
逆光让余新伟看不清国王的脸,只是那双单眼皮却依然锐利得吓人。
国王的手指抚过坠饰,再经过余新伟的锁骨引起他一阵颤栗,国王低笑,没有回答这坠饰是怎麽来的,只是说:
落地窗外的夜幕开始绽放一朵又一朵的烟火,那彷佛战争片的轰隆声让余新伟根本没听见国王一张一閤的优雅唇形到底代表什麽。
随著那坠饰的自然摆盪,余新伟斗鸡眼了。
国王摩挲著余新伟的手腕,让他镇静一些。
虽然国王解释了,但余新伟不知道为什麽心情也没有好,偏头看向一旁,忽然国王放开了箝制,在他身上不知道忙些什麽,正当他想偷看,眼前却出现一条细致的金鍊子。
「……为什麽要道歉?」余新伟略显不安。
老实说,那时候因为第一次出国开会太紧张,水土不服,待在L.A的那几天上面吐下面也吐,开会的中间一直觉得卡到阴猛挫冷汗,讲了什麽做了什麽,印象都不是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