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哥,是我。」是弟弟余将霆的声音。「怕等一下打不通,先祝你新年快乐。」
这麽晚了,也没打电话来,或许是跟其他人出去了,他人缘这麽好,可能正跟一群人在101底下等著看假式大楼爆炸也不一定。
「欸?洗喔,你要一个人跨年喔?」
确认自己说得相当自然了,他将哑铃放到地上,回到客厅继续看电视。
「喂?」
「呵呵,好啦,妈妈知道你这孩子,从小就害咻,有女朋友也不是什麽……齁!你们卡过去一点啦!不要挤在我旁边!这样我怎麽共电话!」
他侧身盯著镜子里的自己,清清喉咙,一脸严肃。
虽然他是还有几款没收集到,但他才不是这麽好收买的人,没错,别妄想用这叠纸换得今晚的竹炭羽毛被,狡猾的地精。
或许下礼拜再见,他也会说:「I’m sorry,Walden。」然後再莫名对你好,然後再不知道因为怎麽样而疏远你。
转。
关掉电视,余新伟靠在沙发上,侧头瞄了一眼时钟,突然家里的电话响了,他顿了顿,接起电话。
明明只要跟以往一样否认就好,余新伟却不知想到什麽,气血翻腾,脸上一阵热烫,还很不Man地结巴:「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是啦,不是女朋友啦……」
家人在远方,就算与同事再好,员工一样不会想约上司跨年。
电话那头传来余家人七嘴八舌的声音,平常不说,但他们似乎都非常关心余家大儿子多年空白的感情帐。
在走回办公室的路上,余新伟两手用力压著自己的脸颊,避免一直想要向上扬的嘴角背叛他。
余新伟看了好一会儿,才将那一叠集点纸重新摺好放入口袋。
余妈一听,贼笑两声:「洗喔,就说你有女朋友就要带回来,还害咻什麽。」
果然还是会因为那样,所以还是会这样。
晚上八点,余新伟坐在自家的沙发上,拿著遥控转电视。
转。
「哇,今年总统府广场前的跨年人数好像比以往还要多耶!大家都是不畏寒冷准备一起来跨年倒数……」
整出都在虐Ellen
电话换人听,余妈笑笑的声音传来。
「哥,我想看大嫂的照片。」
电话那头威严的人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温柔的嗓音强行驱离,让下意识挺直腰杆的余新伟松了口气。
大概不来了吧。
「没有……」余新伟搓搓电话线,想了想,说:「有朋友要来家里。」
「好了好了你揪烦欸,去旁边啦。」
「高雄梦时代广场前一起跨年的朋友,你们好──」
「还有,那个暖炉嘶──哈,是最近社区年终抽奖抽中的嘶──哈,不是特意买的,竹炭羽毛被是嘶──哈,我自己想盖,但是盖一盖又觉得太热,才转为客用的嘶──哈。」
<待续>
「新什麽年!农历年还没到!说什麽新年──」
余新伟笑笑。「嗯,也祝你新年──」
「妈,我没有要出去。」
完,不等余新伟回答,国王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
「咳!新伟!有女朋友的话!过年可以带回来给爸爸看一下!有听到吗?啊?」
「喂,新伟啊,啊你有要出去吗?要出去的话,衣服要多穿一点喔,很冷耶,不要玩太晚嘿。」
余新伟再次看了下时钟,坐不住,又跑去举哑铃,隐约还可以看见他尾椎上短短圆圆的尾巴晃啊晃的。
「嘶──哈,那个嘶──哈,桌上的饭菜不小心做太多嘶──哈,你想吃就吃吧,不勉强。」换只手继续举。
余新伟傻愣愣站在原地,低头看向手上一叠粉红色的集点纸,摊开一看,每一张纸都贴满了十八张的Hollo Kidding点数,每一张都可以换一款Hollo Kidding的经典吊饰。
话筒机哩瓜拉,余新伟窘迫了半天说不出半句话,最後只好匆匆说:「新年快乐!我朋友来了!爸再见!妈再见!将霆再见!」
啾。
挂上电话,耳边一阵宁静,他长长地呼了口气,这次没数按键,他穿过饭厅走到房间里,站在穿衣镜前,抓起哑铃,嘶哈嘶哈地开始练二头肌。
晚上十点五十分,余新伟独自坐在沙发上,电视里的人群与演唱会依然热闹。
翘小指的男人23
年不是一个人跨的,他不跨年。
「齁!让妈妈先来问清楚啦!」
「你娘把你养大了,你跑去当太监就是不孝!不尊重老佛爷就是不忠!你这不忠不孝的死人妖,坐在这……」
可是有人今天会来找他,虽然是个……不知道该怎麽说的人,但是,还是有点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