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时,景姮才顺利的产下一名女婴,母女平安。
眼看着景姮又在喂刘濯吃,刘烈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看向王兄,那是深深的拜服。只觉这股酸,也是无味能敌了,能食者非常人哉。
景姮觉得好吃,自然而然的捻了一瓣送去了刘濯的嘴边,看着他微笑吃下,以为他也是喜欢的,又多喂了好几次,刘濯是吃的从容淡然,也未告诉她这丹橘有多酸。
陶埙被景姮亲手埋在了颍阳侯邸,殷离曾经住过的小院里,那是陶埙制成的地方,也成
“真甜,你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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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煎好了倒出放凉,刘濯让徐媪拎了一篮丹橘来,此物还未至真正的成熟时节,可景姮怀孕后偏爱吃橘,刘烈便让丹州上贡至长安,再从未央宫送了好些来,他剥好了之后一瓣瓣的喂她,难得找回了多年前投喂她的乐趣。
他笑的样子着实让景姮心悦,望着刘濯便说:“那倒不必了,是恒光哥哥亲自煎的,我会努力喝光的。”
太子刘煊是在三年后出生的,生父乃刘濯,不同于调皮霸道的姐姐,他的脾性和刘濯简直一个样,幼年早慧,五岁时就被刘烈带去坐朝,储君风范早成。
“便如你所愿。”
与匈奴一战非朝夕之事,此前刘烈所愿是要亲自率兵入漠北,奈何如今成了皇帝,只能看着众汉家儿郎持缨杀胡虏,频传捷报来,虽身在长安,心却早向了玉门关外。
“若是苦了,我与你同饮。”
往后几年,他们又分别有了广陵王和安邑公主。
“求之不得呢。”
许是景姮天生骨骼纤瘦,六月了腹部隆起的并不是太大,人也只是比往常丰满了些许,姿容倒愈发娇丽绝妍,齐腰的轻纱软绸长裳散在身下,怎么也不像是怀孕将生了,她又窝在刘濯的怀中,似猫儿一般乖软,他探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才能感受到那里的明显不同。
他的阿婵就快做母亲了。
景姮苦着脸,因为怀孕而圆润的面颊桃绯,软软糯糯的透着一丝往日没有的傻气,双腮一鼓可爱的直让刘濯摇头,将她往身边带来,眼底满是宠溺的吻了吻她的额。
姜琼华劝着,再看刘濯,长公子是一贯的泰山压顶都难变色,现下笑也没了,一盏茶在手中端了半个时辰都忘记放下了,真真是……
景姮三十岁那年,匈奴已定,她收到了殷离送来的消息,早年他带着王姐赢姣已在东海一片岛屿开国而治,那里有一批先秦的移民,经年而过子孙绵延,人口颇丰,只是他此生可能再回不来故土了,只将那个他一生珍藏的小陶埙和一缕头发送了回来,望景姮能在其埋葬,也当是他的坟冢了。
还是刘烈来时,瞧着王兄在吃,好奇的从景姮手里夺了一个来尝尝,将入口就酸的直皱眉。
景姮挑眉,一连吃了不少也没尝出不好来,拽了拽刘烈的帝服,笑道:“我觉得味美呀,你吃不惯就不要抢我的,恒光哥哥都说好吃呢!”
他要用兵,又要开明朝堂事,政务谏策是每日剧增,眼看景姮已孕六月了,只能将她送去了甘泉宫养胎,陪着她的人自然是刘濯。
景姮这一胎怀的久了些,足足九个多月才发动,甘泉宫中一日一夜都气氛紧张,姜琼华和慎无咎就等在偏殿中,看着刘烈来回走动,不时往旁边张望,好几次隐约听见景姮的尖叫,他都差些冲过去。
秋日里桂宫花香满殿,景姮扶腰坐在刘濯身旁,小炉鼎里是给她煎的汤药,味道闻着属实怪异,她撇着嘴就去握刘濯的手,道:“闻着好苦,就不能不喝么?”
“陛下陛下,莫急,女子生产都是这般。”
这是她第一胎,所以刘濯历经了千难万险也要回来陪她,哪怕这腹中的孩子并不是他的,他只想看着她平安生产。
而那时景姮再次怀孕,简直是无辣不欢……
“不可,往日宫人督你饮药都被你偷倒了去,当我与阿炽不知么?”
孩子名字是刘濯取的,唤刘妤,满月时刘烈赐下霸陵、杜陵、南陵三地给她做汤沐邑,许多年后霸陵长公主刘妤之名,简直是声威大汉。
刘濯将羽扇换去了另一只手中,轻搧着炉火,如玉白皙的面容清峻,淡笑着捏了捏景姮的手指。
景姮靠在刘濯怀里,浸鼻的桂香扰了药的苦涩,却不曾散去他身上的气息,她不由眯着眼愉悦弯唇。刘濯不在的日子里,她才渐渐知晓何为相思的苦,如今他终于回来了,她是再不想分离了,就算是日日被他监督着吃药,又何妨。
“这还能吃?好个丹州郡守!”
不过后来还真有了比酸还难以接受的味道,便是辣,那是从西域传入的调料蔬菜,烹饪出来后,刘烈尝过一次就再不吃了。
侍立在一旁的徐媪和莞娘相视一笑,莞娘跪膝向刘濯捧了白绢来,又朝景姮轻声言语着:“怪道侯女怎么不吃汤药,问题原在此呢,往后呀还需大王日日看着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