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命运吧。”
“为什么信了？”
“以前不信的。”沈清塘梗了一口气，回答她。
“你给他电话了？还是你问他要了电话？”沈清塘又问。
窗外传来嬉闹的声音，电视里小燕子正和其他人讲着话，厨房里头食材入锅时带起热油爆裂的声音，沈清塘从里面出来重新坐到她身边，说是快要可以吃饭了。
电视里正演着皇后施威的剧情，沈清塘神色淡漠着，禾如许却知道他正看得津津有味。
夕阳虽然沉下去了，却还残了些金光，正从少女身后浮过来。她把长发绑了起来，几绺碎发被别到耳后，从耳垂下边探出来，沾了点余晖在上头。
禾如许没想到他会问起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没。”禾如许放开手：“你快看电视吧。”
他摊开手里刚刚女生塞给他的纸，黑色的水笔字迹歪歪扭扭，因着禾如许是在手掌上匆匆写就，上头还被笔尖扎了几个小口。
他平日里上课都不戴眼镜的人，此刻却戴着了。
但她今天被沈清塘说得信了命运，禾如许埋头默默吃饭，想着，虽说沈清塘今日里偶会欺压她，但日后总有他哭的时候。
街角的店面落地窗后边，坐着棕色的摆钟，叶渠看过去，现在是下午5点37分。
沈清塘没有追问，却没有听她的话回头，反而撑着脸瞧她，瞧得她不知为何冒出了虚汗。
“看你现在…”沈清塘讲着，却又说不下去，抹了把脸转身又靠回去，问她：“下午那个男生，你和他说什么了？”
是命运吧。
“那现在呢？信了吗？”
沈清塘本就是话少的人，今天白日里算是难得听他讲了许多。
厨房里的炒菜声音停了，沈清塘的父母端菜出来，禾如许也忙起身去接。
“清塘去开门，应该是如许来了。”
“你看我干什么？”禾如许问着，声音夹杂在厨房里传来的翻炒声音里，带点生活里的烟火气息。
细框眼镜后面藏着男生不多的认真，眼下全然奉献给了连续剧。
沈清塘有些难过，这么美好的女孩子，怎么就在她还年轻的时候就死了呢？
禾如许到家的时候房子里空无一人，昏暗的房子里静悄悄的。
“他问我要了电话。”禾如许想着又笑起来，是以往他没见过的甜：“清塘，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沈清塘妈妈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接着就是咚咚咚的脚步接近，门锁咔嗒一声门便开了一条缝，男生的脸从门后露出来，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进屋。
叶渠把两张纸巾妥帖地收好，在街边席地坐了一会，等晚霞染上了粉紫颜色才回家。
夕阳漂浮空中的金光不知什么时候泯灭了，翻盖手机被她开了又合，没有新消息提醒。
餐厅里陆陆续续摆了一桌，沈清塘从厨房里端了汤出来，最后一个入座。
“信了。”
晚饭时分厨房里面正是热闹的时候，沈家的两个家长都在里面忙活，禾如许进去打了个招呼，随后就被沈清塘拉出去到沙发上坐着。
他把眼镜拿下来摆在桌上，没了框架遮盖的眼尾若隐若现一颗小痣，禾如许忍不住去盯，被沈清塘对上视线，给她碗里夹了一大块生菜。
“你笑什么？”沈清塘转过来，看见禾如许拼命掩饰的笑意。
禾如许觉得好笑，捂住了嘴遮住自己扬起的嘴角。
给爸妈打了电话被告知他们晚上不回去吃饭了，学校实验室里的活还有很多，最近几天应该都不会在家吃，让她去隔壁沈阿姨家解决。
电视里正回播着不知道第几遍的还珠格格，沈清塘从冰箱里拿了一块奶砖给她，接着靠坐在沙发上没再说话。
路。
她乖乖哦了一声，像往常一样出去敲对面沈清塘家的门。
是命运吧。
禾如许硬着头皮吃了，没敢再看他，只在脑子里想。有书上说眼角的痣代表人会为情所困，总是流泪，可她却从来没见过他哭鼻子。
他临走看了眼摆钟，正有条不紊地走动，叶渠在身上掐了一把，再确信了这不是梦。
禾如许又想了一遍沈清塘的话。
“我先去厨房里看看。”沈清塘只这样说，又急着站起来往厨房里钻，禾如许咀嚼着他刚才的话，越发觉得他讲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