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好心的阿姨灌了一整碗滚烫的姜汁她昏昏沉沉地想着,长生不死有什么好的,还不是要生病受罪,倒不如无疾无患安安稳稳只过这一辈子算了。
这一走便掀起了上海滩的一场风波浩劫。
三个儿子倒是单身,顶小的老五齐星河今年刚满20,正准备出国留学。
一个适合夏天的故事(我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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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她为了挣钱也没少耍手段,死的,活的,即便是能走出妓院的姑娘们没有一个身体是完完整整的。
女人先是愣了下,尔后浅浅笑道:“我听过白蛇传的。以前在县城还有戏班子演过呢。”
01
<h1>细绿01</h1>
丛鹿触到女人手腕处一道疤,她连忙收回手臂,把整只手藏进袖子里。她不语,接着讲起了仙乐都和百乐门之间的那场艳色游戏。
人们总道红颜祸水。
那年冬天她从北平去了上海,本以为南方的冬天会暖和一些,她险些因为高烧在火车上没了命。哦,不对,她是不死不灭的,这副身子坏了,大不了重新换个身份便好。
自从妓院出事后,老鸨从一开始的不安愤懑也逐渐平和下来,送走了所有的“女儿”们,因为孤单落寞也变得苍老,沉沉地叹息道:“要是当初我生得是个男娃娃,也不用到了这把年纪还担惊受怕了。”
“我晓得我晓得,后来呢,后来那歌女怎么样了?”
从一开始就该是个旁观者。
那时候上海滩虽然洋人聚集却也算和平相处,这里头也多亏了齐家打点周全。齐家老爷齐丰年年刚五旬,正值风华。因为结婚得早,膝下三儿两女都已经成年。大女儿齐嘉丽嫁给了洋人理事馆的官员,小女儿齐嘉悦和警察局局长的儿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唔,丛鹿披着袄子,布满血丝的圆眸转了几转,尔后嫣然一笑道:“大姐,这一路也无聊得紧,不如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大姐,你信动物会修炼成人吗?”丛鹿不知何时从包袱里掏出一把折扇,轻敲了下自己的掌心,故弄玄虚起来。
一开始她只有一只眼睛是绿色的,后来年岁越大,整个人连说话的语调都变了,一颦一簇间恨不得把女人家都勾得心里撩火。
丛鹿戛然而止,倒是女人被吸引住了,眉头紧锁焦急地追问道:“怎么了,那歌女不是人?”
细绿是被一家倒闭了的妓院老鸨带大的,据她说细绿的亲身父母都是乡下的粗鄙之人,只想要儿子便把女儿便宜卖给了她。
“我是说猫。”丛鹿刻意压低了声线,没等女人质疑继续说道,“我亲眼见到的,就在上海以前那家顶有名的歌舞厅里头。他们那儿刚开张的时候有个歌女叫细绿,长得一双翡翠似的绿眼睛,身段窈窕,唱起小曲儿来一扭一摆像是没骨头似的。仙乐都当时靠着她,那会儿比上百乐门正当红的四朵金花,细绿一个眼神就把男人又都勾搭回来了,可惜啊可惜后来,唉!”
女人已经头发斑白,被个模样俊俏的小丫头喊声姐忍不住乐了起来,感慨道:“我家囡囡和你差不多大了。”
“对了!”女人眼睛一亮,略微得意之色。丛鹿抿着唇藏住笑意,悄悄地握住她的手腕道,“这可是仙乐都绝无外出的秘密,您可不能告诉别人,不然呐——”
她一笑,眼角的皱纹深邃起来,车也不知到了何处,缓缓停了下来,周围的人或是去外头溜达,或者又有人看了眼外头摇曳嚣张的飘雪蒙头继续睡了。
女人点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认真地等着她讲。
细绿走的那天外头下了大雨,老鸨染了风寒没有送她。
“……这就是命啊!”
这事情缘由都是因为这位不谙世事的小儿子齐星河。
“嘻嘻,”一双圆眸弯成了月牙,丛鹿伸手勾着她的胳膊晃了晃,倒真像是自家的小女儿似的撒着娇,“听嘛听嘛。”
后来政府查办自家的妓院,为了罚金,老鸨不得已把能歌善舞的细绿高价卖给仙乐都。细绿临走前依旧笑嘻嘻的,似乎早有预感。临走前她还问老鸨有什么心愿。
她叫丛鹿,一个讲故事的人。
细绿原本是黑漆漆的眼仁,相貌也之算得上清秀二字。十岁那年一场大病过后整个人都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