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头头是道，可是蒋进没理她，抹干净床边与衣柜之间的一块空地，铺上棉被，蕉荨看着他这熟练的打地铺动作，忽然问：“枕头呢？”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跪坐在他脑边，因为她要写作业的缘故，所以屋内的灯一直给她留着，蒋进将一条胳膊盖住眼睛，遮住光线。
<h1>第一梦 表哥4</h1>
“啊？那表哥你睡哪啊？”
——《绘梦录》第四页
“……”
蕉荨久久不回，林灵只觉得她一定是又不想聊这个话题了，于是又不死心地问：【明天出去玩吗？听说最近上映了一部新片子……】
很快又进来一条【听说他准备考中央美院啊？】
蒋进没理会她那灼灼目光，也许是被人看习惯了，他将纸团扔进垃圾桶。
表哥你志向还挺高远呢。
“嗯，你的衣服我帮你放到衣柜里了，在右边。”
笔下的C差点抖成L，她扔笔，侧头瞪他，“你怎么知道我是乱写的！”
这里只有一张床，又没有沙发什么的。
是吗？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浴室方向。
她哭笑不得，手指刚敲出几个字，又进来一条：【去啦去啦，好啦就这样决定了，我去洗澡睡觉了拜拜！】
“不行！会感冒的！现在已经9月份了，马上就入秋了，晚上寒气很重的！”
不知什么时候，淅沥沥的水声已经没有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映着一个模糊的影子，她飞快地打下两个字，然后将手机塞到书包里，装模作样拿出一张卷子和一支笔。
林灵发过来一条【蕉蕉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竟然不早点告诉我蒋进是你的哥哥！我同桌的表哥竟然是蒋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恍惚间，白光重重叠叠，水珠溅在地砖上，砸起更小的水花，被
她可真会扯，现在哪里到了秋天，暑气依然残留，夜风也温柔的很，书桌上蒋进为她泡的奶粉逐渐失了温度，她用笔头敲了敲玻璃杯。
清新好闻的味道越来越近，她心猿意马，扫了一眼题目就写下一个D，蒋进站在她身后，看她脑袋左右动着，捏着笔又画下几个答案，然后像是才发现似的，回头冲他笑道：“表哥你洗完啦？”
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蕉荨趁着蒋进在洗澡，飞快地打开手机看了眼短信。
两个小时之后，她飞快地将数学和英语卷子勾写完，回头再看，蒋进已经睡着了。
她点点头，“我先写完这张卷子，马上就去洗澡。”
“铛”的一声。
蒋进脚步一顿，“……不是。”
不一会儿，林灵很快回复：【我就说你怎么一直对他不感冒，原来你是近水楼台哼！】
头顶的白炽灯实在是太亮了。
她回头，不再说话。
“我们是睡一起么？”
蒋进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背对着自己正在桌上写作业。
听着他微弱绵长的呼吸，她盯着蒋进给她拿好放在床上的睡裙和内衣看了好一会儿，才走向浴室。
他没说话，走到桌边，唇边的笑意更深，“蛋糕是不吃了么？”
门关上，蒋进将胳膊移开，眼睛里分明没有一丝睡意。
她输入几个字：【嘁，他有什么好的。】
“不用，我这里有多余的毯子。”蒋进直接拒绝。
蒋进又换了一件白T恤，下面套了条灰色的宽松款的运动短裤，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看起来比白天好接近多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沾了水汽，显得更亮了，里面好像有丝丝笑意，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
他的手指真的好看，白净细长，指甲剪的干干净净，肌理匀称，不像那种瘦鬼爪似的，几根青色的血管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
蒋进用肩上的毛巾大概擦了擦头发，赞同道：“照你这样乱写下去，是很快。”
“表哥我们还是一起睡吧……”
“我看了她的日记，表哥你知道吗？蕉蕉也十分喜欢你呐！她写了什么你一定想不到吧――‘要是蒋进不是我的表哥就好了’。嘻嘻其实我觉得我们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表哥？”
保持着这个动作也能睡着。
蒋进没说什么，着实整理桌上的狼藉，将剩下的蛋糕装进盒子里，打好结，右手食指不小心蹭到了一块奶油，白花花的实在是耀眼的很，她干脆不再用眼角偷瞄，而是支着下巴堂堂正正看他抽出一张餐巾纸仔细地擦拭每一根指节。
“……地上。”
“……”
她抬头看了眼被她用刀叉叉成抽象雕塑的慕斯蛋糕，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呐呐道：“我吃饱了，我不是故意浪费的……”
两个人也你睡你的，我写我的，没有了交流。
他还真的没有第二个枕头。
“写完了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