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随便“嗯”了一声，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把几袋东西放在桌上，脱掉汗湿的T恤准备往上铺爬，“别吵，我上去睡会儿。”

    谢谢你送的衣服。

    房间里已经全然没有时渊的痕迹，贝甜呆站在门廊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一小时后就要出发去机场，鹿城也终于要成为她出差版图上的一个不知道是否还会再踏足的站点。

    傻瓜。

    每一句似乎都无法反驳，贝甜简直佩服自己的逻辑和表达，只是她不知道这些话究竟是回答杨茜，还是说给自己。

    加起来不过二十来个字，她却仿佛不认识似地翻来覆去看了很久。正准备放下，无意发现空白处隐隐约约还有书写过的痕迹，她皱了下眉，拿起来对着光仔细看了一会儿，应该是一个手机号码。

    他盯着那张成人用品店的小票，半天没回过神来。

    收拾行李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耳钉少了一枚，找遍了所有能想到的角落依然无果，于是作罢。她十次出差有八次都会落东西，这八次里有五次都是耳钉。

    啰里八嗦的会终于结束，贝甜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菜就回了酒店。

    几道明显的抓痕在时渊的背上泛着新鲜的血色，汗水流过一阵蛰痛，是方才那场交欢中贝甜留下的印记。指甲划过他身体的那一刻，他确认她和自己一样沉迷，一样不舍。但离开时清冷疏离的模样，又让他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路上依旧逃不过杨茜的情感访谈，贝甜像是提前准备好了措辞，理由充分条理清晰。

傻瓜

    一张是昨晚她睡梦中的一张侧脸。彼时她因为疲惫时他温柔的按摩而入睡，手指如婴儿一般放在嘴边，趴着的原因嘴唇被

    还有……一盒杜蕾斯大号避孕套。

    *******

    忍不住拿起手机翻开相册，他拍照极少，这几天只有最近的三张，都是贝甜。

    “你知道我没安全感的，这辈子不会再考虑异地恋了。

    不想再被人问到，于是他随手从袋子里又拿了件衣服。伸进去一翻，发现里面除了衣物之外，还有几张购物小票。

    贝甜：【……goodbyekiss而已】她拉拉衣领，想遮住吻痕。

    「钱我放在枕头下面了。

    一眼瞥见桌上的便签纸似乎被动过，她走过去拿起来，看到几行小字。

    她几乎可以想到他写完又撕掉的那副别扭的小表情，不甘又纠结。

    “这不是想不想能不能的问题，而是合适不合适、应该不应该。

    “那倒不可能。他不是那种人。”

    “我又不是寂寞少妇，再说器大活儿好的又不止他一个。

    会议室里，领导在做总结陈词，贝甜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发呆。手机屏幕亮起，杨茜一条信息传来：【啧啧~看你那魂不守舍的样子！难舍难分？】

    假洒脱。

    “都这会儿了你还睡？下午专业课考试你都不要复习一下的啊？”裴宇突然看见了什么，睁大眼睛好奇问道，“你背上怎么了？”

    “只有他一个人惦记么？”杨茜懒得听她洗脑，冷不丁一针见血。

    ……

    两身衣服，价格都是四位数。内裤和袜子也都是高档品。

    学校里还是老样子，时渊一进宿舍就听见室友裴宇的大呼小叫：“靠！可算回来了！你他妈兼个职怎么还乐不思蜀了，连着几天夜不归宿是几个意思？”他拍了下时渊的背接着控诉，“你消失可是有人要急死，那什么薇就差搬到咱宿舍楼下住了。”

    杨茜：【切~少来。门口都听见你叫了，骚得不行。】

    盯着这张便签纸，她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哑然失笑。

    贝甜转过头，狠狠剜了她一眼。

    ……

    “要的就是完全消失啊，省得人家一直惦记。

    贝甜面无表情地打字：【哪有，什么都没说。】

    “他那么招人喜欢，肯定特多小姑娘追。在学校好好找一个谈谈多好，跟我算什么事儿啊。

    到底是小孩子，连分开都做不到干干脆脆。

    “好睡好散是当今都市男女的最佳约炮守则，我何必要打破。

    宿舍的空调制冷效果一般，烈日炎炎的大中午，冲过凉之后躺下没多久又是一身汗。时渊很想好好睡一觉，可是一闭上眼睛就是贝甜柔情蜜意的模样，挥之不去。

    杨茜：【是，不说话，只印草莓。】

    贝甜莫名烦躁，抬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杨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再接话，停在原地默默看着贝甜的背影。方才那一瞬，她从贝甜的眼中分明读到了不舍。

    “也好，谁知道这小子到底什么想法呢。”杨茜早看出她的心口不一，于是不再追问，随口安慰道，“万一缠上你怎么办。倒贴感情又倒贴钱的事儿你也不是没干过。”

    天涯海角，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