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珊,是我妹妹。”
说话间,威压再度增强,压得他脊梁一弯,他单手撑地,嘴角溢出血迹,勉强仰头看着青宇,因为不堪内外相加的重压,他的眼眶也渗出丝丝鲜血,红雾在眼前弥漫,他几乎看不清自己师傅的表情,但即便看起来如同在泣血一般,呼x1也难以为继,他却还是咬牙继续说着。
他很清楚,在自己没把事情说明白前,师傅肯定想不到那禁忌人l的一层上去,毕竟,无凭无据,谁会往这方面想。就像当初他自己得知一切时,哪怕有证据摆在眼前了,他还是震惊到无以复加,甚至陷入反复怀疑,直到确认了一切,b迫自己去面对和接受。
青宇怒极反笑,口不择言地怒斥,“你口口声声自称‘弟子’,可真有半点将我这个师傅放在眼里?!”
百川此言一出,青宇剑眉越发紧蹙,目光如炬地盯住依旧笔直跪在自己面前的年轻弟子。
说到最后,百川的鼻子与耳朵也开始渗血,甚至每讲一个字,都伴随着一声艰难地喘息,嘴角也都会流出一滩鲜血,前襟上更是早就遍布斑斑血迹。
青宇沉默着任他叙述,但空气中越来越强大的威压显示了,他的情绪也不过是被强行压制着没有爆发而已。
“我,ai她。”
而他并没有就此服软。
他的衣袂微动,眼神与气息都有几分不同寻常的可怕,看不见的威压再度弥散开来,仿佛只要百川敢真的再说一遍,就会被这强大的威压直接碾得粉碎!
他第一次发觉,自己这个万事周全的大弟子,竟然如此“不识时务”!
还有淋漓的血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往下滚,他抬手抹了一把眼角,视线终于清晰了一些,也不意外地看到师傅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怒杀意。
百川勉强保持跪直,只觉得喉管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尝试张口出声,却很难说话。与此同时,他又仿佛整个人都被桎梏在一方四面全是墙,而墙面正不断压紧的狭小空间内,窒息感扑面而来,浑身骨骼与五脏六腑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在这样的威压下,百川连弯曲五指再握紧成拳都无b费力,可他还是凭着无b的毅力做到了,同时艰难地开口说道,“我和兰珊,是兄妹。”
但他没有去辩解什么,而是顺着青宇的话答道,“是的,弟子知错。但大错已铸,弟子对兰珊的心意日月可鉴,所以这个错误,弟子此生不悔,也此生不改。”
清瘦而笔挺身形摇晃了一下,百川虽然预料到了这个场面,但这种修为上的绝对压制,对于同是修道之人的他来说太过强悍了,若是心x不坚之人,恐怕根本抵抗不住这种压力,只能保持沉默以期换得对方收手。
百川自小在青宇身边长大,这当师傅的不是个多细腻温和的x格,他这个做徒弟的却十分自觉乖巧,虽然青宇一向话少,可他总能准确地读懂师傅的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这个曾经让青宇觉得很“省心”的习惯,现在被他用来揣摩对方的心思。
他怎么敢如此!将毫不知情的少nv,亲手拖进这万劫不复有悖人l的深渊!
“你怎么敢!”青宇往前踏了一步,面上神se震惊愤怒至极,这一瞬间,他几乎想杀了对方。
因为无法进行大段表述,他只能拣重要的几段,三言两语把兰珊如何被蛇妖胁迫后差点自杀,继而又选择和自己亲近;自己是怎么机缘巧合偶遇吴大夫,从对方口中得知两人是兄妹的真相;自己确实曾想过只用兄长的身份守护少nv,但又是怎么情难自已无法克制……都一一道来。
“什么?!”青宇的怒意本不在此点,百川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他始料未及,错愕了一刹后,他的脸se立即y沉得可怕,神se之中还混合着某种自欺欺人的不可置信,即便知道百川下了结界,隔壁的兰珊根本不可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但在这一刻,他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压得极低,“你再说一遍。”
百川闻言又是一伏一拜再跪直,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便不再言语相激,一改刚刚yu言又止兜兜转转的姿态,毫无征兆地用一句话直接道明个中情由,“师傅,弟子与兰珊是兄妹。”
而他,并不想知道这两人相处相ai的任何细节。
话音未完,他就被青宇的一掌打得飞了出去,身t如同一个沙袋,狠狠砸在墙面上,再落回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大错,弟子一力承担,兰珊……并不知情,还请师傅,帮我保守秘密,求您……成全弟……噗!”
百川狼狈地支撑起上身,背靠墙面,又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染红面前一片地面。
但直到此时,他依旧以为,大弟子口中提到的“大错”,是对方与兰珊暗自生情之事。
“知错而不该,何必言之!”他沉声冷道,仿佛只是师傅在斥责徒弟,但心中到底是作何感想,个中又是哪般滋味,就唯有他自己知道了。
毕竟,兄妹相ai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所以青宇会如此盛怒,他也早就预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