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陈宪在她的注视下坦然地从鞋柜里拿了一双女士拖鞋放在她脚边,换鞋。
嘴唇感受到振动。
悄悄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她终于想起来他带她回来的正当理由撸猫。
好可爱好可爱。
陈宪像是没听到,在她耳边轻声说:什么?
陈宪没有解释,反握住她的手,把人拉到一间房间。
好受了?
球球猛地抬头,看到了自己脑袋上方的那只手。
他在笑:属狗的么?
好有道理的样子。
嗯她想躲开那只手,却只能扭了扭身子,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想把他推开。
哼,认错态度良好,就勉强原谅你了。
现在谢裘烟眼里哪还有他?
第一次听到他说这种情话,她的脸有些红,还好灯光本就是红色,应该看不出来。
那短短的小耳朵,那小拳头大小的小脑袋,呜呜
喂,大摄影师。
谢裘烟停下了,球球见她没什么举动,也不怕她了,自顾自地玩着刚叼过来的小老鼠玩偶,灰色的爪子踩住小老鼠的身体,轻轻撕咬着老鼠头。
还有一步,还差半步。
球球这才小声喵呜了一声。
他点头:可以,等会带你撸。
她哼了一声。
房间里充斥着暗红色的光和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味,像是回到了曾经的一场血腥梦境。她下意识抱住他的手臂,等到适应了,才发现,原来这里是间暗房。
但是高冷如她谢裘烟怎么可能承认呢?
他挑起一边眉。
呵,就知道是借口。
谢裘烟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破碎成无数碎片,就像他们初遇那天。
陈宪低笑一声,嘴唇轻轻触碰她的耳畔:怎么?
是又怎么样!她不为所动,依然轻咬他的喉咙,陈宪随她动作,右手还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是真的在安慰一只生气的狗狗。
只要抬起手,就能摸到了。
她又唤了声裘裘?
睁眼是暗红,闭眼是一片黑。
喉结滚动了一下。
谢裘烟松口,抬头看见陈宪的喉结处有个红红的牙印,才放过了他。
水洗显影定影晾干,慢慢慢慢,就跟变魔术似的,直到最后,照片上才显示出世界原本的模样。
他像是忽然记起这回事了,哦。
她差点哭出声来。
没想到陈宪家里也有。
谢裘烟:
而只要有一个步骤出现差错,胶片受损或者是相片毁坏,摄影师都不太好受。
等会?
陈宪放手让她自己去玩,自己调着屋内灯光,听到这话反问一句:我们见过几次?
她不服气地打断:是又怎么样!
应对调侃,最好的方法就是调侃回去:忘了。
好像有人咳嗽了一声。
陈宪回过头看她一眼,屋内灯光比来时更暗了些,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幽幽发光的萤石。
自己收手也不是,摸上去也不是。
他咽了口唾沫。
趁他不注意,牙齿咬住他的喉结。
所以随着数码时代的到来,更加简单快捷的相机替代老旧的胶片,暗房这种东西除了在胶片相机爱好者家中可见,那就只有旧电影和博物馆了。
她搂住他的腰,被困在墙壁与他之间。腰上的那只手慢慢往下,不轻不重地按了按她的尾椎骨,一股酥麻从那处迅速扩散至全身,像是中了眼镜蛇的毒。
一旁的陈宪抱着手,心情复杂。
谢裘烟十分后悔今天穿了这套衣服出门,正巧便宜了这厮。
没有伸脚,倒是伸了一只手,手掌向上。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又是忽然的亲吻。
初遇的时候她只记得他的徕卡和一系列高端设备了,之后是自己矫情拒绝人家来着。
球球藏在卧室的衣柜里,正
袋歪了歪,好像不能确定主人身边的到底是人还是猫了。
赔我。
真是个有仇必报的
她将雪白的脚丫子踩进柔软的棉拖里,再借着他的手站起,忽然意识到他刚才的话。
陈宪喟叹一声:还能怎么样?只能宠着呗。
谢裘烟:
之前怎么没见你用胶片相机?谢裘烟看着墙上用棉线和小木夹夹着的一张张照片,跟今天展览里的照片风格倒有些像。
她连忙捂住耳朵,一字一句气急败坏:我、要、猫!
在数码相机诞生之前,胶片相机才是摄影师的眼睛,而胶片变成相片的过程离不开暗房。
不赔不起来。
于是,这么一秒钟的犹豫,球球就就在她眼皮子底下飞快地叼着小老鼠逃走了,也不知道藏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