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经得起长途跋涉吗?”公孙巧突然问。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结果。”他说:“我应该什么都不管直接逃走的。”
“我不出去!”公孙巧一把掀开了他身上的被子,作势便要扑上去抱他,方青砚一个机灵翻身一躲,从床那一边下了地。
江琊眨眨眼,陷入了沉思,柳词道:“我在想是不是自从留霜姑娘来了,你就不怎么理子誉哥了?”
公孙巧不再理会他,转身出了门。
“没吧。”江琊道:“自从上次他回去,就没怎么来看过我,我以为他们太医院很忙
“被我拉断了,扔了。”
“那你有跟子誉哥道别吗?”
江琊用皮囊迎着着涓涓小溪接了一些水回来,发现柳词抱膝坐在一块扁石上发呆。
“看来你恢复的很好嘛!”公孙巧朝着手臂似笑非笑。
江琊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你别告诉我你在哪儿苦思冥想就在想这个?”
“子誉?”江琊微微一愣:“没有。”面对柳词颇为疑惑的神色,他想了想解释:“他在太医院里如履薄冰,我们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牵扯到他。”
公孙巧还要说什么,他却抢过话头,斩钉截铁道:“公孙巧,我最后认真地重申一次,我不喜欢你,而且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我们两个也算是相识一场,你有难我的确做不到见死不救,但我做这些只是为了报答你捡了我一条命回来。你可以说我其实不用还你这个人情,因为你救我是为了还我在战场上放过你一马,那么我现在已经救了你两次,这两次加起来难道还不足以让你放我走吗?”他顿了顿,望着公孙巧那由欢喜渐渐变作惊怒的神色:“如果这样你还要违背我的意愿扣留我,或者将我打伤甚至杀死,那么我只能说,你们公孙家的人都是忘恩负义,我方青砚看错了人,救了一只白眼狼。”
“他说,江琊和留霜姑娘那么好,你会不会觉得很难受?”柳词道:“我说我还好啊,大哥人好留霜姑娘人也好,他们两个在一起很是般配也很是幸福,那我为什么不高兴呢?”
“那为什么要牵扯留霜姑娘进来?”
“多谢。”方青砚朝她拱手作揖:“实在多谢!”
方青砚怔了怔,有些不明就里,公孙巧擦了擦眼角道:“就你现在状况,能孤身一人返回白朝?”
江琊皱眉道:“你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奇怪的问题?”
方青砚沉默了半晌,破天荒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你可曾知道,诗经有云,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方青砚道:“如果我今天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改变了心意,那未来的某一天也一定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心意,这样的方青砚,你敢要吗?”
“想什么呢?”他将皮囊递过去:“喝点水。”
公孙巧皱眉,她扫了一眼墙壁,曼声道:“之前那把弓去哪儿了?”
“你非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吗?”她喃喃道:“你做这么多,只是为了逼我做出选择吗?”
“然后子誉哥就没有说话了。”
“是。”方青砚道:“误会再深,执着再深,对你我而言都没有好处。我言尽于此。”
“托你的福。”方青砚警惕道。
“姬煌?”方青砚的眉间掠过一丝疑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没别的事,你出去吧。”
“你非要撒谎不肯承认做什么!”公孙巧气结:“你分明就是对我有意的!还偏生装出这副无情的样子折磨谁?”
“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柳词托着下巴道:“子誉哥之前问了我一个问题。”
他一口气说完,屋子里静悄悄的,公孙巧呆呆的看着他,眼眶里的愤怒消弭,化作点点泪光。
“他们两个不一样。”
公主出去吧。”
他越是如此欣喜,公孙巧心中越是酸楚,她轻声道:“你愿意我却不放心,既然已经呆了这么久了,便不在乎再多留几天,等你身体完全好了,我备马放你走。”
“哪里不一样?”
“我可以!!”方青砚脱口道,他内心的激动几乎按捺不住的要溢出来。
柳词接过皮囊去没有喝,只是专注道:“大哥你跟留霜姑娘道过别没?”
“什么?”
“道了道了。”江琊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皮囊:“不喝给我,真是八卦。”
“然后呢?”
公孙巧没有说话,她低垂着头,耸动着肩膀低声的抽泣。
“你知不知道,我猜到真相时,心里有多高兴。”公孙巧说:“我想,你这块石头终于被我打动了,我迫不及待想来见你,还以为你会对我说些好听的话。”
“道过没有嘛!”
方青砚远远地瞧着她,眉宇轩起,他想自己心软的次数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多。
“你为什么要跟我这么客套!”公孙巧跺了跺脚:“我知道,姬煌的事情是你帮我出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