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忽然间就打从心底后悔了上来。
她注视着七娘子,又为那凛然所刺伤了似的,一下就狼狈地调开了视线,深深地吸了一口
太夫人几乎是在转瞬间就苍老了十年,她皱纹深刻的老脸上现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像是哭,又像是苦笑,只是那老寿星一样的喜气,却已经不知去了哪里。她似乎从一个焦急而不失威严的长辈,一下就变做了一个狼狈而憔悴的民妇,面对七娘子逼人的目光,甚至有了些自惭形秽,有了些局促。
七娘子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冷地盯着太夫人,她亮而澄澈的双眼中,似乎诉说着无数无言的指责,又似乎只是在冷冷地藐视着太夫人,忽然间,这一对祖孙之间的关系好像倒转了过来,七娘子这个孙辈,反而成了两人间的主宰者。
太夫人一时不察,脱口而出,“可不就是——”
,没想到她自己又多加了一味番红花——”
七娘子脸上的愤怒早已经消失,她注视着太夫人,缓缓地道,“看来,五嫂信上说的,也并不假啊。”
早知道,何必当初?
乐山居后厅一下就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话声刚落,她就死死地咬住了牙关,一脸讶异地看向了七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