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了很久,又摇了摇头,低声道,“你真的长大了……唉,你是真的长大了!”
他才沙哑地问我,“你知不知道是谁下令将这咸阳宫维持原样,连冬日里的炭火,都供奉如常?”
我不由就是一惊。
“小暖心胸狭窄。”我轻声说。“小暖不懂事,姑爹,可这件事,我不学姑姑。姑爹,姑姑是……是……心疼死的……在走之前,她一直捂着心口,似乎很疼。太医院灌了些汤药下去,全都吐了。到后来……”
我还以为,这命令出自姑爹,只是他本人不愿承认姑姑已经去世的消息,因此自己不提。却没有想到听姑爹的口气,这却是别人自作主张——
他慢慢地说,“小暖,你看人,始终看得太浅。做事,也实在做得太绝了些。”
姑爹猛地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过了很久,姑爹才站起身来,气息颤抖地说,“你……你……”
在姑姑去后,总理六宫事务的那个名字,当然也就随之浮上了水面。
我抿紧唇,挺直脊背站起身子,又慢慢地跪下去。
姑爹放下手来,他一点都没有遮掩眼中的泪水,就这样将遍布涕泪乱糟糟的一张脸,对准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