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两人被重重甩了下去,库尔勒还来不及站起来,眼前一片银光闪过,骆五郎望着他心口一剑下去,片刻后,他的嘴里喷出了鲜血,骆五郎喘了一阵粗气,将剑拔了出来,然后抵着剑身站起来,转身踉踉跄跄朝前走去,不过短短的一丈多远,他陡然觉得腹部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把长刀自腰后贯穿出来,库尔勒用尽了力气,撒手倒地阖上了眼睛。
骆五郎笑了笑,道:“王爷,你还是忘了这些吧。”他脸色异常苍白,伤口处又开始渗出血来,他缓了片刻,接着说道:“王爷,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库尔勒举起长槊,望着这边的骆五郎直冲过来,骆五郎反应灵敏,倾身躲过横扫过来的长槊后猛然带刀扑上库尔勒的马背,库尔勒一惊,反过来身抓住了他持刀的手,骆五郎被扣的手用力往下一沉,那马从上至下被这一刀开了腹,嘶叫着朝前奔了一程后轰然倒地。
十二日,润阳府一战,瓦剌损兵四万。
圣贤,也没有清净的法身,不过是一尘寰中人,自忖也做不到那不枝不蔓,无挂无碍,我也会为私欲所困,为官俗国体所缚,虽只是一黄尘行客,可人生一世,草木荣华,经上有云:一花一净土。每个人的心就是自己的净土,人贵善美,所以一直以来,我一意维护心中的信念,虽一心想力行善事,待你却过于薄情。
长弓、大弩,重型弩车,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之后,两方大军在广阔的谷地上正面厮杀起来,燧军骑兵高举着长刀沿着低矮的山谷直冲下去,那万马奔腾的踏地声响惊天动地,瓦剌首领库尔勒身先士卒,他紧握手中的长槊嘶吼着拍马迎了上来,紧跟其后的是声势浩大的铁骑大军,两军短兵相接,阵阵刀光剑影下染血的刀枪剑戈上下翻飞,燧军前锋大将骆五郎飞马冲进敌军阵营中,他手持一柄锋利的宽身长剑,反手一带,一瓦剌人脑袋瞬时耷拉下去,再借势一个回旋,刀锋突然劈向一人头上,不过短短一瞬间,利落的斩杀完两人。
这次战役自巳时始,至下午酉时时,血雨腥风下已是尸横遍野,瓦剌首领库尔勒骑在马上甩开铁槊,重重的铁槊猛的砸向一燧军兵士脑袋,那人脑盖骨立时被打了个粉碎。
商蕴卿此时被他撩乱了神思,她不知道他这段时间为何这般感怀,自先前钟悦儿那件事后,他明明是冷淡的,这些日子却一反常态,一个大男人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且夜晚睡着后常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梦话。
商世存扬扬眉,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骆五郎想了想,说道:“算起来,我跟随王爷已经也有十一年了。”商世存点头,他又说道:“跟随王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要说没有情谊那也不可能的……”
商世存愣了一下,这骆五郎大概连脑子也坏了吧。
商世
君荊贺转头看向她,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必会有怨恨的,这么长久以来,我从不曾帮衬过你什么,一面说着爱你,一面又作贱着这份感情,我跨越过几番生死,本为你我能相守一世,可世事难料,事情往往不克如愿……”
商世存:“当然,你可是拼死救过朕两次。”
二十一日一早,精疲力竭的瓦剌人和鞑靼几个部落聚集余下兵勇向燧军和丹泰进行最后一击。
那骆五郎见了他开口一句:“王爷。”
此刻,他又急急说道:“蕴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要是有来世的话,你会选择我吗?”
瓦剌鞑靼刀折矢尽,元气大伤,戌时,余下兵卒投降大燧,此次战役燧军大胜,共剿瓦剌鞑靼近十三万。
十八日,翁云山战役,瓦剌鞑靼共损伤八万余人。
六月底,大燧皇帝商世存驾临参州府,七月初二,燧军同时自贯河流域的荣州府、参州府、仁州府渡河开始全面反击,与此同时,大燧东面和西北各驻防军迅速往瓦剌鞑靼后方集结,封锁住他们退向北境的路程。
说到这里,他一时顿住,偏过头看了看远处。
商蕴卿听他言语悲伤,莫名就说了这样一番话,心中一时也生出悲感,过了片刻,她冷笑道:“你参禅倒是参出了遗世之想了。”
第87章 复位
骆五郎清醒过来后已是过了两天,他勉强睁开眼睛,不多久,得讯后的商世存大步跨进营帐,那军中大夫检查骆将军的伤势后对着皇帝摇了摇头。
商蕴卿并未回答,君荊贺等了半晌,嘴角扯起一丝微笑,放开了她的手,说道:“我去带铭儿钓鱼。”
初七日,奉垶平原一战,鞑靼大将死于燧军箭下。
骆五郎苦笑了一下,道:“王爷,我现在清醒的很。”
他说到这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可即使如此,蕴卿,在我心里,你是最珍贵的,这个从未改变过,今日的话,你且先记着,要是有一天你能明白,我死也甘心了。”
商世存握紧了双手,缓了一口气后走到床边。
商世存不解的看着他。
“因为我一直忠于的是烈王殿下,他要保王爷你的性命,我只得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