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 别怕。”周明明见她慌了, 赶紧往台上走。
“我爬了啊。”她冲着周明明，小声喊了一句，声音被口罩挡掉了一半。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但睡前还在想着，要是能和许傲一直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油。”
他们嘻嘻哈哈地拿手机录了，回去就上传到了学校的贴吧上。
直到事后回想，温羽毛才认定，这天是一个奇妙的转折点。
不锈钢太过光滑，两只手有些摩擦力，腿上的裤子就不行了，根本固定不住。
爬杆的小视频帖子被盖成了吧里最高的楼，成了镇吧精品。
于是，素来内向害羞的温羽毛同学，摇身一变，成了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真漫长。
再接再厉啊温选手。
她爬得好艰难, 还以为起码能有一米了。
两个人跑得急喘，说话声都不连贯了。
她暗自一惊。下面观战的周明明恰逢其时，想起了句打气的话，紧攥拳头用丹田发声：“许爱毛小朋友就在前方！”
“……加油。”周明明想不起来还能再说别的什么了。
考同一所大学，去同一座城市。再然后呢，长大？结婚？慢慢变老。
……完蛋，上一步忘记挪腿了。
一爬成名。
不知怎的，两手扶上冰凉凉的旗杆时，忽然想起来砸光荣榜那晚了。于是又转着脑袋看了一圈，确定四下无人。
下午大课间，正做物理题时，仍旧坐在前座的赵圆娜回过头来，冲他眨了下眼，“我果然没看错，小羽毛的爆发力无穷大啊。”
然后被自己给逗乐了。
“你说这个算数吗？是不是需要择日再战？”
身上的灰尘还没来得及拍干净，响起一道清脆的铃声。准备熄灯了。
爱情。
周明明边笑边把她拉起来。
猛地往上一蹦，先把手使劲儿攥好，两条腿拼了命地往上蹬。终于脱离地面了。
回了会儿血，洗漱完毕，温羽毛躲进被窝里缓了好久，才慢慢平静下来。
第36章
真好。
没荡两下，一阵风过。细长的杆子不禁风力, 从顶部开始摇晃。
温羽毛深吸了口气，不得不多感叹一句，这旗杆真的太细了。
几个男生很晚才从小卖部出来，不经意扫到国旗杆上，猴子抱树似的攀着一个女生。
“啊？”温羽毛愣愣怔怔，揉了揉磕到的脑袋。
她尾生抱柱一样攀了上去，一点点试图往上蹭。
总算赶在宿管阿姨关门前钻回寝室。
……
温羽毛哪儿还注意到是风，瞬间一头汗, “完了完了完了, 这玩意儿可能要断。”
“你不知道
她还懵着。
声音压得又尖又细，温羽毛猛一激灵，两条腿就松劲儿了。
四肢着地。
只是坠落的时间有点短。
许傲跟高路平他们都不怎么玩贴吧。
因为，她火了。
周明明刚要应声，她手就脱了力, 像颗熟透了的果子，从枝头迅速往下落。
“别别别！”温羽毛忙颤着嗓子叫停，“你别过来，我怕我掉下去会砸你头顶上。”
她暗自妥协了二分之一。努力回想许傲教她翻墙的姿势，学以致用。
不疼。身上穿的还是薄款的羽绒服和保暖裤, 软软的，做了缓冲。
镜头被拉得很近，尽管两人特意准备了遮面口罩，但都还穿着跟白天一模一样的衣服。很快就被认出来了。
她给自己打气，颤巍巍地往上抬胳膊，左手先往高处攀，右手再小心跟上去。然后腰也跟着发力，左手再攀，右手再跟。如此重复。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觉得有点特别，又没觉得特别到哪里去。
温羽毛庄重点了个头，然后步伐坚毅地走上升旗台。
“快！”温羽毛立刻切换状态, 拎起书包就往宿舍楼冲。
那个夜晚就这么过去了。
算了，不要两三米了，一米好了。
“算算算！上天已经感受到你的诚意了。”
“你离地……”说着，抬手比划了个高度, “就这么点高, 二十厘米？可能还不到。”
她整个人只剩下两手还抓着旗杆, 身子在半空中虚荡。
掉到了光滑的升旗台面上。
还有别的班级和年级的人千里迢迢来文科班，瞻仰她的真容。
她侧躺着，拿指甲抠着墙纸上的素色小花，很中二地想起句美剧台词：看看我为爱情做了什么。
许傲正算到关键步骤，只注意了中间的名字，“她怎么了？”
周明明走近蹲下身，把她的口罩扯开一个角, 语带遗憾，“你砸不到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