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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妈妈的表情忽然狰狞起来,拿刀刺向我们!

    “即使如此,母亲也不愿意离开他。”她将手指放在唇边,吸.吮着:“也许她乐在其中,毕竟痛苦和欢愉总是交织在一块儿,他们一直说我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尤其是我的父亲,他以我为傲,他一直亲吻我的嘴,我也同样爱他,直到我渐渐长大,妈妈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一样。我知道,她只是在妒忌我,她已经无法生育,变得又老又丑,而我却越发美丽,父亲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狂热,他甚至会在没人在的时候亲吻我的脚趾。”

    她露出了一个甜蜜诡艳的笑容,“然后,我怀孕了。”

    她拿起烛台,颤颤地走了过来。

    “老天……”看清了来人之后,布兰女士失声地叫道。

    门在这时候“咿呀”地推开,冰冷的风雨随之灌了进来,一个苍白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忽然间,一股热流溅洒在我的脸上,我的眼前剩下一片红色。

    她发现了!她一步步走向桌子,在她快要抓到莉莉的时候,我冲出了柜子,从后面撞向了她——

    雷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天地甚至晃动了一下。

    我觉得我的血液被抽干了,浑身上下只剩下彻骨的寒意。罗伯特的话突然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她们是恶魔的荡妇,而我们就是她们的祭品!

    锐利的刀刃划破了她的指腹,艳红的血珠瞬间凝出。她告诉我们,她看见她的父亲在性虐他的妻子,他像是对待牛畜一样对待她,他用荆棘鞭笞她、或是用烧火的铁叉在她身上留下可怕的伤痕,最后再狠狠地侵犯她。他们看到了她的下.身,那里已经溃烂,流出恶臭的脓液。而他们的父亲踏出房间后,又会恢复那个道貌岸然的模样向他人布道。

    刀,上头映出她美丽的模样:“我和哥哥常常听见他们的房间里传出母亲的哭声,每当这个时候,我们都不敢靠近那里,直到有一天,我们出于好奇,偷偷从阁楼的洞口瞧进去……”

    她的歌声渐渐变了调,她随便挥舞着刀子,用它扎着隆起的床铺,又割破了隔间的帘子。她疯狂而恐怖,让人胆颤心惊。她距离桌子越来越近,莉莉害怕极了,她想要挪走,却不小心发出了一声动静。

    她脸上洋溢着诡异的兴奋,我挣扎地呼吸着,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四肢渐渐失去力量。

    “噢、难以相信,难以相信,她这时候不在她的房间里,那又会在什么地方,噢——”

    这一夜的洛克菲德庄园并不平静,布兰女士快步走下楼。

    雷鸣映出我们苍白的脸,她朝我们一步步走来,“他觉得那是一个污秽的印记,所以他想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块淹死。为了活命,我只能和我的哥哥一起逃走。他一直都很听话,那是他做过最大胆的事情,我们逃到了伦敦,在那里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我们住在贫民窟里,他每天都要干最低贱的活儿,终日郁郁寡欢,酗酒后便冲我大发脾气。我为了十二先令的工资而去纺织厂工作,那段日子简直不堪回首,所幸并没有持续很久,我认识了一个善良又富有的男人,并且很快地嫁给了他,七个月后,我就生下了一对可爱的孩子。”

    莉莉和爱玛发出了尖叫声,不知道是谁推倒了烛台,火光灭去,这里剩下一片黑暗,我们分散在四处躲了起来。

    “噢,亲爱的小麻雀——”女人唱着童谣,一边寻找着我们,“可爱的小麻雀,你们在什么地方呢?”

    “你太——太调皮了,朱利安。”她的表情充满了怜爱,双手却不断用力,“可怜的朱利安,这么多孩子里,我最疼爱你,你敏感又善良,如果你不是这么聪明的话,那该有多好。”

    “快出来,小麻雀,我调皮的小麻雀们——”

    她一着急便会没完没了地絮絮叨叨。她像是在喃喃自语,手心上却渗出了汗,她一直都有神经过敏的毛病,大小事都会让她变得六神无主而又神经质。她的医生曾经劝告过她,这座阴郁萧索的庄园并不适合她的病症,无奈她已经将一生都奉献在此处,离开这里的话,她便会像枯萎的芦苇那样,失去一切支撑。

    我躲在柜子里,她手上的刀反着光,我看见了莉莉,她缩在桌子底下,可怜地瑟瑟发抖。

    “噢、天啊……”她连喊了几声“上帝”,她大概快要晕厥过去了。她纤细的神经尚不能支撑她接受自己的女主人大半夜地消失不见,接着以这副狼狈凄惨的模样出现在眼前。

    刀子从妈妈的手里滑脱,它滑到了床底下。我将莉莉从桌底下拉了出来,妈妈却扑向了我!我推开了莉莉,狼狈地躲开,但是我们这几天一直饿着肚子,身上没有力气,不一会儿妈妈便追上了我,她压在我身上,两手掐住我的喉咙!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个蓬头垢面、浑身湿透的女人。那件丝绸睡袍沾满了泥泞,袖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钩破,领子处还有一大片看不清是什么的污渍。她的头发湿嗒嗒地滴着水,披头散发地遮盖住了大半张脸。

    “噢——”妈妈脸上一喜,“原来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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