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转了转眼珠,想了想,缓缓吟道,“白云明月皆由我,嗯……爹爹对个。”
沈云深狠狠白他一眼,委委屈屈的,“我让你去读书写字,你还真走开了。”
沈清都说,下雪天可以去别家看。
沈云深来了精神,“温、良、恭、俭、让,五个,咳,以后都会有……不过我们的名字都是三个字,他们也一样才好,爹爹给添个字吧。”
揉着眼睛走近,六亲不认地爬上她爹爹的腿,坐好,扑在他怀里,闷着一言不发。
沈清都把小脑袋按在自己肩上,看窗外初种的小石榴,孱弱矮小,目光飘忽,惨淡开口,“思,‘坐想行思’的思,‘行也思君,坐也思君’的思。”
“沈思温、沈思良、沈思恭、沈思俭、沈思让。”沈云深闭着眼,在心里把名字挨个过一遍,她很满意。
久而久之,沈云深特别好奇,“爹爹,为什么每次闭眼前见的是你,睁开眼见的也是你?爹爹怎么不读书写字?”
忽然,沈云深动了动,含含糊糊道,“爹爹以后也教他们读书写字么?说说给我听啊。”
她可真会在他心尖上捅刀子、撒盐水,沈清都无力垂首,把脸埋在沈云深肩窝。
沈清都抱着人叹息,“斗篷明天就请人来做,我不想要银子。”
沈清都理直气壮,“贪看你,不可以么?”
“那爹爹不给人写字,写文章,我们哪来的银子?你还说要新做两件相配的斗篷。”
“又瞌睡了?我们回房去睡。”
沈云深很乖,“那爹爹想要什么?”
沈清都执笔,行云流水般写完,一气呵成续对,“青山绿水共为邻。”
“就想云深好好的。”
当然可以,沈云深翻身躲着乐。
沈云深轻轻笑,红着脸,悄声说,“再过几个月就好了。”
沈云深瘪瘪嘴,嫌看了别家再看自家就不新鲜了。
沈清都果然没有动她,静静陪她呆着。
常常这样说着说着,一个困倦不堪,一个无言可答。
沈清都用力亲一下她,忍泪,“没有,你取了什么名字。”
“你不喜欢,我以后不给人写就是。”
沈云深不干,闭眼拒绝,“我想陪爹爹坐坐。”
沈云深跟她爹爹算,明年能不能有石榴,后年能不能有?
沈清都任她作为,等她坐定,才扭过她下巴,“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沈清都如鲠在喉,轻拍她的脊背,顿了会,小声给她念,“爱女云深初识字,学我读书音酷似。云深来前父教汝,莫信鬼神信道理,莫爱豪华爱礼仪。容人之过称人善,居心仁厚百福始。匪徒言之在践履,云深行此我愈喜……”
沈云深的脸越发红,不敢与他对视,勾着他脖子凑过他耳边,小声说道几句,然后羞赧极了,“我是从书上看到了,前几月就是这样。”
沈云深轻哼一声,往他怀里钻钻,“我就知道。”
于是,陈哑巴回来拾掇好石榴苗,又被遣去请人印刻写好的楹联。
“爹爹你不喜欢么?我可连他们的名字都想好了。”
只有一次,沈云深醒来没见着沈清都,说不出的失落,跑去书房,他果然在。
他当什么事,好好解释,“前天有人托爹爹写副字,今日来取,我就来了一会儿。”
“……”沈清都意外盯着她,眼底是她许久未见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