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继续说着。
“我是你舅舅。”
有些儿像他和奶奶相依为命的地方,却又大了许多,也增添了许多韵味。
“能给我几根你的头发吗?”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即便长得一模一样,也并不一定有什么亲缘关系。而且只是眼前的人笃定,而他只是一直在听,并没有看到任何证据。
如果这男人开口说是他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渣爹,哈哈哈哈哈你们猜错了猜错了。
“现在能和我回一趟家?你外公外婆很想见你。”
还好,不是父亲。
一时之间,他想不到自己该要怎么做。
柏归山将他所有的情绪动作都收入眼底,只觉得世事弄人,重叹了一口浊气,又问。
男人楞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是在说谁,又觉得果然是血脉相连,眼里便涌上了许多的悲痛和自责,铺天盖地之后语气悲痛地说。
到底还是存有怀疑。
男人扭头看着办公桌后的人,有些疑惑。
“等等。”
一个气韵优雅的中年女人便过来安
说完便不再停留,转身准备离开办公室。他一向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又再多的情感也只能从行动中表明,让他说出口,那便是比登天还难了。
蜻蜓掠过夏日里盛放的绰约碧荷,大院里的老槐树被夏风吹动飘飘扬扬落下绿叶。
但是这件事总会是过不去的一个坎。
无论怎么样,还算是抛弃。
家。
“现在还有工作,七点下班吧。”
顾希旅甚至能感觉到老人滚烫的泪水砸在他的肩膀上。他从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泪水,即便是当年顾奶奶撒手人寰,也是笑着离开的。
顾希旅没有再问,扯着唇无声讥讽地笑了。
“孩子,我们找你很久了。”
主厅的灯光明亮着,柏归安带着他一同走了进去。院子是四合院,客厅也是中式风格。木制的沙发上坐着好几个人。顾希旅还没来得及看,便被那个站起来的老人抱了满怀。
“在二十四年前,她就死了。”
“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你和你母亲。没想到你竟然就在北城,大家都很想见见你,什么时候有空,你外公外婆等你很久了。”
“她呢?”
顾希旅想他也许是法律学多了。
他以为他的家在顾奶奶死去的那一天,就已经全然倒塌。他以为自己亲缘情薄,如今天地孑然一身。却忽然出现一个人,告诉他,他还有存活在世上的家人。
“当然是有的,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也不会就这样来打扰你,如果你不相信,我们也可以去做亲缘关系鉴定。”
“走吧,大家都在等你。”柏归山即便坐在车上,也是腰杆挺直的模样,他话不多,而顾希旅话便更不多了,两个人这一路没有一句话,车子里静谧得让司机都觉得难捱。
顾希旅垂下了眼睑,长睫像是黑色帘布盖住了所有情绪。
顾希旅没有任何的动作,眼神平淡而漠然的放在眼前人身上。
顾希旅沉默了一会儿。
顾希旅在此刻也不觉得有什么怠慢。他只是支着头,漠然地望着桌子上那一个雕叶朴素的茶杯,像是无所在意。
终于是下车了。柏归山带着他推开了四合院的门。
顾希旅神情淡漠,定定地看着男人,并不退缩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看着顾希旅若有所思的表情,男人心下已有定论。沉沉叹了一口气。
尤其是最前面的大门还有重兵把守着。
连顾希旅自己都不知道,看见那份鉴定时他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无论怎么样,他都是要让人赶出去的。即便不打一顿,也是一定要让人拿着扫帚粗鲁地将人赶出这栋大楼才能一解闷气。
男人深沉地将眼前人看过,语气微沉而郑重。
他只是漠然地被他二舅拉上了车。名车在北市畅通无阻,不过半个小时,便开到了目的地。是一座十分朴素的四合院。然而在北市,在隔壁就是代表国家的寸金寸土的地方,这个四合院便不算普通了。顾希旅以前在电视上见过,见过飞机俯瞰下的四合院,是阅兵大典的直播里。
“证据呢?”
男人点了头,站起身来说:“那我七点过来接你。”
“我姓柏,叫柏归山,你可以喊我二舅。你的母亲是我妹妹。你和你母亲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能一眼认出。”
☆、甜
他的任务就是带顾希旅回家,柏归山是个军人,说话也直来直往。
证明,并非所有人生了孩子都可以为人父母的。然后便会觉得,他们不要他,那他也没必要再去想他们。
柏老夫人紧紧抱着他,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个劲地说着:“像啊,真像。”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