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慢慢停了,顾希旅终究累了,瘫坐在地上。
冯绥痴痴的笑出声来,笑着笑着便闭上了眼。晶莹而微咸的泪珠掠过这张伤痕累累的脸,他又笑又泣,平声说。
“就我们两?唱歌?我还不如去和萧朗他们玩呢。”
冯绥抬起头,月光一如适才,盈盈而皎洁,他忽然就想到了尹穗子的眼。
风在动,叶在动,他的心也在动。
顾希旅站起了身,将自行车扶正,从他身边缓缓骑过,声音平稳而清冷,一如他白天对待那位班长。
冯绥扯着唇,忽然开口,语调低沉,声音沉痛而悲悯,像是从遥远广寒宫传出的,说出的话不着边际,却又诚恳而真实。
不悲也无喜,像是陌路。
他停下了手,顾希旅下手可真狠,一点情面也不留。
冯绥伸出手将唇畔鲜红血迹擦干净,却弄得一团糟,怎么样也干净不了。
“希旅,我输了。”
“你也不要惦记了,早放手早解脱。”
他是真的把冯绥当成最好的兄弟。
坦荡荡,可以说的清清楚楚。
“她是真的没有心,真的。”
这个时候,想的居然还是她。
什么样的背叛都不如最亲密的人亲手刺过来的刀刃,切肤之痛。
与马路上的寂静截然不同的是歌厅的喧闹。
“再说啦,我明天
“我朋友们都说我唱歌好听,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难忘的回忆吗。”
他也是真的将尹穗子放在最柔软的心尖。
“你等着吧。”
可是不行。
尹穗子此时正坐在灯光昏暗的KTV大包内,支着头看眼前的人。
“要你管?”
顾希旅最恨的就是他如今这样,一言不发,却又什么都不否决,一如为什么都承认。
落下的泪不知是给了自己,还是给了早已骑车远去的好兄弟。
柏至安的手指正在点歌机上滑,听见她说话,一边回。
可是他懂,他什么都懂,所以不说也不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