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生不太闻的惯烟味，更别说这样近距离。
尹穗子抱胸倚在栏杆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这是我妹妹，她不懂事来了这里，我带她回家。”
“你也清楚，今天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声音太轻，却还
简直像是大反派中的反派，恶毒炮灰中的恶毒炮灰。
尹穗子笑了起来，笑出了好看的酒窝，眼睛弯的像是月半的月牙儿，里头流光溢彩的如满天星河。
樱桃一般色泽明亮嫣红而又诱人的唇，说出的话蕴着笑，像是说什么笑话。
即便包厢里那些人看蝼蚁的眼神让一贯自视甚高的他难以忍受，但好像也比在尹穗子面前好过得多。
冯绥知道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他提步跟了上去，临行还给冯倩一个不要轻举乱动的表情。
见到身边的人都没有笑，以及面前男生难看的不能更进一步的表情，他咳了咳。
冯绥面容一冷，转身就想回到包厢。
她坐在自己妹妹的对面，低垂着头看着桌子。冷灰的头发垂落在耳畔，眼下那一颗小痣随着她面上的动作而气势嚣张，巧笑嫣然时顾盼生辉。
尹穗子吃光了陈溪何拿来的瓜子仁，漫不经意的笑着。
“疯狗，借我用用。”
“我帮你，你陪我，不是很公平吗？”
吸了一口烟，吞吐云雾在少年的耳垂脖颈间，嫣红的唇起起落落，说出的话却如冰冷的刀刃，刮在冯绥的身上心间。
“怎么，不过来就把钱拿过来。”
等她走到自己面前，就是超清放大版了。
他朝冯倩伸手，笑得温柔。冯倩却在哥哥的手腕下难有动弹，一双脚踌躇着，前进又后退，终究是没有挪动分寸。
冯绥一进包厢就见到了尹穗子了。
“你当我是鸭？”
缓过神来被抢了女人的疯狗站了起来，看着被保安拦住的两个人，笑的邪里邪气。
“拉我出来干什么？”
疯狗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大笑话，哈哈大笑个不停。
“得了吧，倩倩哪里不懂事了，懂事得很。”
“为什么。”
冯倩拍打着冯绥的手，拉扯着想要挪动放开，却不见丁点儿成效。她忽然哭出声来，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的，哭着恳求。
“哥哥……”
冯绥等了很久，他觉得像是一个世纪。
健壮的保安如山一般挡在了冯绥面前，难以撼动，他已快将薄唇咬出血来，终究扭过头。
“要什么钱，我们走。”
“你们想走就能走嘛？”
“对吧？过来。”
“还是你想让你妹妹去卖，或者……交不起费用？”
冯绥忍无可忍，眼眶却红了。
“是你自己跟我出来的。”
冯绥扭过头，眼神冰冷，只有紧握着的拳能表现他一点两点心思。
女孩纯洁而柔弱的眼眸里立马溢出了盈盈水光。
尹穗子吐出一个眼圈，笑得如她脚腕的罂粟。
冯倩回头看着冯绥，柔声细语的话中有恳求与逼不得已。
他被呛得有些难受。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冯绥跟上。
笑声清脆明亮，像是风吹动悬挂在窗上的精致风铃。打破了包厢中两军对垒，剑拔弩张的气氛。
“十七八岁不懂事？智障呢。”
“可能因为我们都叫sui？”
疯狗眼中是嘲讽，没有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思，勾起的唇甚至带着危险的胁迫意味。
虽然不想看，但是抵不住这女人像是个发光的白炽灯。
尹穗子退到了栏杆处，背过身看着下面的群魔乱舞。
疯狗冷呵呵的笑，笑容残忍，看着那两个人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哥哥！妈妈的病不能再拖了，没有钱她就会死，她会死啊！你让我过去吧，我没事的，我真的没关系的！求求你了，哥哥。”
冯绥面容同声音一样冷硬。
她的确不想被人当作货物了，刚才的目光实在太令人难以忍受，太折辱人了。
“你，换你妹妹，怎么样？冯绥。”
保安自然而然的让出一条过道。
还是高清版。
尹穗子点燃了刚刚带出来的烟。
她微微垫脚，凑到了冯绥的耳边。
包厢在二楼，一楼正是年轻人夜生活的场所。灯光迷乱，红红绿绿，音乐喧闹，热烈奔放。空气中都溢满了酒与欲的气味。
只是更难受的是他发现，尹穗子说的话一点错也没有，甚至于这是一个很美妙的办法。他垂下了眼。
“你陪我，或者，你妹妹陪他。”
话好像不是落在他耳里，更似打在他心底。
“陪我一个月，什么都好说。”